这一次还曲直流觞过来亲身牵扶着风涟,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却扇诗可不能过分难堪我啊。你也知我是个武将!”
随后便有丫环上前掀了轿帘,风涟忙用扇子遮着脸下轿。一旁立着的女子端着桔子上来给她摸了,寄意着今后繁华吉利。随后曲流觞伸脱手来牵住了她,这是她第一次触碰男人的手掌,只觉要比女子的大很多,能够因为长年练武,皮肤粗糙还生了茧子。她本没有如此清楚的感受,只不过曲直流觞的手指在她手上来回摩挲了几次,她也就不得不重视到了。
“嗯?”
气候并不热,偶尔另有轻风,街道上也有很多看热烈的人,数着风家出府的嫁奁有多少抬,也有人感慨着风涟的好运,也有人用心说着些酸话。
肩舆停在将军府外,风涟听得曲流觞低声道:“我要踢轿门了。”随后便是一声轻响,风涟遵循风俗也回踢了一脚,这寄意今后男不惧内,女不逞强。风涟这一脚踢得轻,收回的声音并不如何响,曲流觞在内里低笑了一声,抬了抬手,肩舆又起,这一次直抬至正厅门外方停,他对着轿内的风涟道:“下轿吧。”
四周的人见他如此也不敢多话,三三两两凑在一处低声闲话,曲流觞也不去在乎,对着轿内的才子又道一声:“出来吧。”
风涟应了,曲流觞又唤,风涟还是承诺,哪知对方也不开口说其他,又是唤了一声,风涟终是忍不住昂首看着他摸索着问:“如果有事夫君无妨直言?”
听他声音恰是之前开口说道那长悠长久的,风涟也昂首看了眼那人,只不过那群人皆转过了身,也分不出是哪个,便又低了头。
接着世人又是笑闹了一番方退了出去,若不是有曲流觞的威胁在前,世人担忧今后当真被他抨击归去,此时也还是要再闹的。他那一众兄弟中有人临出门前还转头道:“大哥,早些出来啊,这长夜漫漫可不能鄙吝这一会儿陪我们喝酒的时候!”
曲流觞说完沉吟了半晌,念了一首,他念时风涟便移着扇子,先是露了双眼睛,害羞带怯地扫了室内一眼,等他念完她才将团扇完整放下。
婚房里留下三五个服侍的丫环,紫竹和若烟也在此中,初到生处连紫竹也甚为拘束,曲流觞也未正眼看过她们,直接叮咛道:“你们先出去吧。”
有人在她头顶上举着筛子随她迈着步子,缓缓行了几步。曲流觞低声提示了句,“谨慎。”音落她的脚就踩上了瓦片,瓦片碎裂,一旁紧随的媒婆又是一串吉利话,紧跟着又跨过了火盆。这些寄意着驱邪避灾,今后红红火火,百子千孙。
肩舆缓缓起行,风涟或多或少能听着一些内里的闲言碎语,嘴角牵牵也未曾放进内心,只不过攥着团扇的那只手的手内心尽是汗水。
曲流觞心中猜想这风涟又是闹上了脾气,当下也就笑道:“娘子啊,已经八首了,你再不移了团扇,为夫可要丢脸了。刚巧这八字吉利,本日就到此吧,今后再论这诗文。”
风涟被牵至厅中,立马有人在她身前放下了跪垫,如此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俪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一旁有人大声闹道:“大哥,这九字也吉利,长悠长久啊。”
曲流觞走后不久,丫环就端了吃食过来,若烟和紫竹也跟着出去服侍。两样小菜,一碗熬得喷香的肉沫咸粥。这丫环将东西放下屈膝行了一礼道:“夫人慢用。”随后也就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若烟与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