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离郭满的院子有些远，但双喜晓得一条巷子，走起来也快。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到了。稍稍清算了仪容，主仆三人就这么站牙门外。郭满卖力靠着喘气，两丫环则卖力扶着她望着那新月门。
“可……能行么？”大爷夙来不管后院之事。她们女人病了这些年，好几次差点熬不畴昔，也没见大爷来瞧瞧。
郭昌明看着她，不知如何地，俄然想起了崔姨娘曾多次在他耳边提过的‘金氏刻薄非她所出的后代’的话。他扶郭满的手一顿，神情有些奇特。约莫是感觉不信，毕竟金氏在他面前，向来都和顺小意儿。
但再一看郭满，又拧了眉。
郭昌明将细棒丢给阿泰，冷着脸疾步走下来，细心一瞧，确切是。
绕过了拱桥，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地延长到书房门口。郭昌明正在廊下逗鸟，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根颀长的棒子悠然地点那八哥金黄的喙儿。八哥上蹿下跳的，叽叽喳喳叫喊着，惹得他呵呵笑。
“……都是奴婢们的错，如何就没忍住呢！如果能忍一时之气，忍到您出阁就好了……”双喜是真哭了。这下子，这下子太太定然又要使幺蛾子！不知到时会不会在她家女人的婚事上脱手脚，好不轻易盼来的婚事……都是她们的错！
郭满接畴昔就摊桌上，挑了最红的胭脂，弄了个小刷子一下一下刷。
郭满棍子往地上一丢，拍鼓掌道，“这不就一个下人么？我们打的是李妈妈。李妈妈就郭家一服侍的婆子，还能拿我郭家端庄女人如何？”
郭昌明听完，有些不成置信。搁在作案上手指都颤抖：“你是说……你是说你们女人这脑袋，是李婆子打的？”他就说嘛，就算撞了柱子养四个月也该养好了……
等茶水上来，喂了郭满一杯水下去，郭满才幽幽地转醒。
“女人！”
郭满适时吃力地展开眼，有气有力地说：“不怪她们，是我硬要来的。”
郭满一脸荏弱，“爹……”
主仆三人就端着这幅悲苦的架式，一起凄惨痛惨地去了前院书房。
寻日里在正院儿，也曾说过几次话。平常他是感觉那婆子除了嘴巴有些碎，没感觉那里不对。现在一看郭满，再想到那白胖富态的婆子，比他自个儿的女儿更像个富朱紫，贰内心就差未几信了。
“翻了天了！她一个下人，敢打仆人家的女人！！”
“罢了，就如许吧。”
郭满站起来，揣摩着是不是该去换身衣裳。毕竟做戏做全套，她要不然去弄一身陈旧些的衣裳？“双喜可返来了？你快去前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