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夙来爱吵,端清与佑陵又在一处住着,如果加了那两个混世的魔王只怕要不得平静,读不得书了!还是等今后大些懂事才好!”
林玉润点头道,
说罢,唤了内里的小丫头奉侍着孙夫人躺下,放下床上的帐幔,又守在内里等了好久,听得母亲的呼吸陡峭以后,才分开回了洗砚居,此时已是深夜,立在屋核心栏处,只任那北风如刀割在身上,孙绍棠心下悄悄烦恼,
“不……不……要叫!你想……想把……把这事儿闹得人众皆知吗?”
孙绍棠一窒,母亲到林府第一晚便因母子争论,气倒了母亲,这不孝的罪名他是千万不敢当的!更何况如果事儿被捅穿,他与七表妹便真的不能成了!
孙夫人抖动手指导着他垂垂红肿的额头,只感觉面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似有千斤重压,喘不过气来,
“既是姨妹远道而来,正该当多住些光阴才是,家中的两个小哥儿,不如我也派人接来吧!”
“你如果想娶她进门,便干脆在此地此时将我气死了算了!待我头七过了你就接她进门,如若不然,便是她另嫁别人与你老死不能来往!”
十打十的对林玉润艳色的倾慕,倒有两分化为了逢遇知已的欢乐,心下对她更是热切起来!
两人虽是悄悄低语,只是都在一个屋子那边有听不见的,林夫人听了笑着对林玉洁道,
孙绍棠跪在本地,神采沉毅,
“甚么情不自禁!孙绍棠,你的确不知所谓,她已订婚便是人妻,私通人妻、毁人婚约,你这一身的功名还要不要了?大好的前程你竟要毁在一个狐媚女子手里吗?”
他一个头磕了下去,
“求母亲成全!”
“母亲,儿子与七表妹是两情相悦,她那婚事本就是赵家逼迫,当初她为了拒婚撞柱明志,却无法赵家势大,才定下了这门亲!”
他素知自家母亲脾气,说是以死相逼便真敢给他来个吊颈投湖,想当年孙氏族人想要侵犯孤儿寡母的田产,便是母亲请人抬了棺材到祠堂,领着他们三兄弟一人搭了根麻绳挂在房梁上,当时一家四口头已探入绳圈中,母亲便一个个的让他们蹬了脚下的凳子,轮到他时,看到两个弟弟在半空中挣扎扭曲,他吓得双腿发软,却被母亲冰冷着脸一脚踢在了凳子上,他双手死死扣住绳索,双腿乱蹬,母亲也在中间悬了起来,她竟是涨红着脸咬牙忍着那堵塞的痛苦,两条腿儿直直的,竟半分也没有挣……,一向比及闻讯而来的族人把他们挽救!
“母亲,怕是累了吧!不如儿子送您回院去安息吧!”
林玉洁听了脸上飞红,忙恭恭敬敬道,
“不关她的事儿,是儿子……儿子……情不自禁!”
低头却见母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忙抬手去抚她背后,助她把一口气顺过来,孙夫人缓过气来,却见儿子跪在榻前虽面有忧悲之色,却无半点改过之意,母子俩都晓得这地步下,竟是谁也不肯意让一步的!
这边林玉萍看了看悄悄捏了捏,也是浅笑着让身后的丫头收好,林玉淑拿在手里掂了掂倒是微微皱了皱鼻头,给了身后的松芝,林玉洁也是看来看去,低低对林玉润道,
“两情相悦!”
想到这里,一撩袍跪到了冰冷的青石空中之上,
林老爷不过随口一问,见她对峙便作罢,又道,
“七表妹啊!七表妹,怪只怪你,怎生的这般的丽颜,让便是挖了眼不看你,心儿却想着你,让我即便是割了这心儿不想你,你还生在我肝上,割了这肝儿不疼你,你还要生在我脑筋里,怎生舍得掉?真真是宿世的冤孽,当代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