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郑臻卿将信送出以后,见自家夫人不再禁止便又一心扑到了公事之上,只是他双手受伤日夜伏案,也确切非常的辛苦。
事到了临头,她却有些踌躇起来,太子殿下半月后果着公事离了都城,也不知何时要返来,她如果这时走了……岂不是……岂不是再见不到他了么!
“他如许儿那边似个举人,如果换了装束与那拦路的强盗没甚么两样!”
梅荔又慌又乱不知应如何应对,大着胆量摇了头,以后倒是想方设法躲着他。
那司记点了点头道,
郑臻卿应道,
“那赵豫人确是不错,只是生的凶暴了些!”
“今上是可贵的明君,太子爷又是年青有为,保我大魏朝百年无忧不在话下。能经如此乱世也是我辈的福分,我当初送梅儿入宫便是冲着让她为君尽忠,为民极力去的,多在宫里呆两年才好!”
“家父早些年走南闯北,小生跟在他身边见了些世面,现现在家父在临州城中任职!”
“是!”
“我……”
当下便道,
“真是怕甚么来甚么,梅荔若真是要被人接归去,以她的年纪只怕便要立时安排婚嫁的,这可如何办?”
赵豫出去毕恭毕敬施礼道,
梅荔这厢出了尚宫局,回到东宫当中,自家悄悄儿在宫中四周游走,在这处呆了好几年,本觉着宫中的日子冗长难捱,倒是没想到一转眼便要分开了!
郑臻卿常日在家中虽是一贯的大丈夫,但是赶上夫人真正生机便立时就要认怂,一面让小厮提笔写信,一面悄悄嘀咕,
“贤侄,来岁会试必能一举夺魁,以你的资质不管到了那一处必是大放异彩,今后入阁拜相也未可知!”
光是这些还不算,又是一个肯下工夫之人,这厢日日与他在书房当中措置公事,闲时还要翻那怀水地志和积年的文书、档案,不过十来日的工夫,已是将这些东西看了个遍,又是个博闻强记的,看过一遍便能随口道了出处,年代乃至那本那页,俱都一清二楚。
若说她不想回家那是假的,先头太子殿下对她透露的心迹,她大着胆量回绝以后,日日与他相对倒是说不出的别扭,当时便想如果家中有人立时来接便好了!
“便是如许,我便上报给皇后娘娘,娘娘夙来仁慈必也不会留难的。这几日时候,你便清算东西归去拜别主子,出了宫也需恭敬温良,以善为本,切不成仗着奉侍过太子殿下便尽情妄为!”
心中却在想,
她想起了那日的景象,太子殿下便是坐在那书案前头对她剖了然心迹,当时的她惶恐不安,又羞又怯,活到了双十韶华,倒是头一回被男人倾慕,
下人将那赵豫请出去,郑臻卿一看,这年累人,生得非常高大足足比平常人高出一个头来,虎背熊腰,脸孔带了几分凶像,不由的内心悄悄吃惊,
早走迟走老是要走的!
只是这小女人们都喜好那姣美漂亮的,瞧着这类面庞凶暴的男人,天生便带了三分害怕,如果脾气好还罢了,如果脾气不好,小两口儿吵架,只怕他一瞪眼便要被吓得脚软了!
尚宫局里有人得了动静,立时就过来报了给太子殿下。
“说是如许说……”
“我把你个死老头子!你要尽忠极力是你的事儿!送我女儿进宫去将几年的大好芳华葬在那深宫高墙当中便罢了,现现在竟还不让她返来,你是想让她成老女人嫁不出去,以掉队尼姑庵么……”
幸亏这位赵公子家世应是不错,倒不愁婚配,如果不然倒是要令得父母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