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面露忧心:“恒心的病这么重了么?一会儿我带珞瑾去他房里看他。”
如果说钱珞瑾瞥见谢梦华时的感触是“这孩子长得挺都雅的”,那么钱珞瑾见到谢梦瑶的顷刻,脑筋里只要一句话:唉呀妈呀,这孩子是要成精啊!长得也太都雅了!钱夫人提到谢梦瑶时曾说,自打三岁五官长开以后,论皮相谢梦瑶在都中就没输过,钱珞瑾没当回事,心想几岁的小孩子哪有妍媸之分,现在见到了谢梦瑶本人,钱珞瑾才信赖就算是小孩也有美少女和小女孩之分。
“对,我是老胡涂了,”谢老太君亲身扯着钱珞瑾,将屋里人一一指给她看:“这是你大舅和大舅母。”
谢老太君口里念着“我的儿我的儿”就要亲身去门口接,谢大爷和谢夫人仓猝拦着老太君,谢夫人忙说:“母亲,千万使不得,淑敏见了也会不安,媳妇儿和夫君去门口等着便是。”说罢看看正襟端坐的谢老太爷,见老太爷点了头,便和谢大爷一起退了出去。
看似孩童率真的表示惹得屋里大人们哈哈大笑,谢老太君也笑着说:“你这般哄你二姐,你二姐也没糖给你吃,来,这是你三mm梦曦,比你小一岁。”
谢老太君和钱夫人两人哭得悲伤,一屋子人都跟着哭哭啼啼,好一会儿,谢夫人才劝着谢老太君回主位上坐着。钱夫人使了个眼色,胡妈妈牵着钱珞瑾的手走上前,钱珞瑾按着事前教好的那样跪在地上:“珞瑾给外祖父外祖母存候。”说罢结健结实地磕了三个头。
回想穿越来的第一天,当钱珞瑾从昏倒中晕晕沉沉地醒过来,不顾四周哭哭啼啼地叫喊,尽力用她昏黄的视野打量屋子的安排,桌椅床柜都是小香梨木的,雕镂着烦琐的斑纹,桌子上金雕玉琢的小巧香炉里点着醒神香。大抵怕冲了醒神香的味道,中间的水翠花瓶里没有插花,再看向那边的打扮台,衰弱的钱珞瑾竟莫名来了力量瞪大双眼,打扮台上放着个诺大的百宝妆盒,金体上镶嵌着数颗红绿宝石,阿弥陀佛,这家人真有钱,纳福的日子来了!
谢老太君身边的鲁妈妈上前扶起钱珞瑾,领着她到谢老太君身边,谢老太君婆娑着钱珞瑾肉嘟嘟的小脸,舍不得放手。谢老太爷也想看看本身外孙女,不幸丫环都是谢老太君管的,没人帮他往身边领,给谢老太君使了好几个眼色,谢老太君正摸钱珞瑾面庞摸得努力,愣是没理他。
“珞瑾……我不幸的儿……”一个身材纤细的端庄妇人一手抹着眼泪,另一手拉住钱珞瑾的手:“我的儿……你另有那里不舒畅?”
入秋的凌晨,北风刮得急,有些许凉,谢夫人和谢大爷身上披着大氅,脸却都被风刮得红扑扑的,有路过的人功德儿地偷问谢府仆人:“那里来的高朋,要你家老爷夫人都在风里等?”
钱珞瑾的外祖家,那不成不是哪个胡同里的浅显百姓,钱珞瑾的外祖乃是镇国公谢项,当年跟从先帝乱世即位的功臣,先帝定下大业后封了三位辅国公卿,谢项便是那三公之一。固然因为子息薄弱和帝位更易,谢家恩宠已不及当年,镇国公仍然是镇国公,镇国公府仍然是镇国公府。
谢老太爷倒是还坐得安稳,内心却也舒了一口气,因为谢淑敏的婚事,谢老太君没少抱怨他,本年的初二,谢淑敏又没返来归宁,谢老太君又絮干脆叨念叨好几天,可巧,谢淑敏要带着外孙女返来的信到了,谢老太爷的耳朵这才免于磨难。
“淑敏,淑敏啊,你可返来了。”谢夫人拉住钱夫人的手,两眼一挤就流出几滴眼泪,人生如戏,端赖演技,谢夫人进门不到一年谢淑敏就嫁去了卫陵,哪有多少豪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