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动笔晚，周遭半数人都已经完成，她仍旧不见焦急。
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傅瑶脸颊顷刻就红了，欲盖弥彰地偏过甚去，看天看地。
太后风雅得很，令人拿出来的都是宫中收藏的传世名画。傅瑶先前只见过临摹之作，现在突然见着真迹，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些，心神尽数放在那些画上，连嗓子的不适都临时给放弃了。
谢朝云行了一礼，轻声道：“朝云明白。”
“你这嘴还是那么甜。”太后笑了声，扶着宫女在凉亭当中坐定了，令人将闺秀们的画作、诗作呈上来一一过目。
这设法稍纵即逝，傅瑶也并没筹算穷究，她的心神在看到那几幅画时，被尽数占满了，顾不得去想甚么策划算计。
“看来你去江南这一年多，画技并没有荒废。”姜从宁感慨道。
如果旁的时候，她必然是要争一争的，可恰好此次非比平常，不好掐尖露头。
琴棋书画中，傅瑶最善于的就是丹青。
內侍恭恭敬敬地呈上：“这最后一幅，是傅女人的画。”
加上方才皇上那显而易见的不悦，实在让人不由得狐疑，这两位是不是起了甚么争论？
“是了。”傅瑶叹了口气。
进了正殿后，傅瑶便发明太后不似昨日那么“驯良可亲”，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说话间也似是没甚么兴趣，只让人将早就备好的那几幅画作拿出来给她们品鉴。
“不错，”太后点了点头，令人将本日的画作诗作妥当收起，向傅瑶道，“你喜好哪幅画？哀家让人给你送去。”
“那会是谁？”傅瑶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随后本身想明白过来，颤声道，“是……谢迟？”
她画得极快，落笔以后几近没有停滞，像是压根不需求考虑揣摩似的，一气呵成地画完了整幅画。
她模糊记得，这位谢女人当年本来是有些外向的性子，与现在这舌灿莲花的模样相去甚远。该当是在宫中那几年，将她硬生生地磨成了现在的性子，就比如西境的风沙将谢迟磨得好似变了小我一样……
傅瑶百无聊赖地看着衣裳上的绣纹，目光时不时地往谢朝云那边瞥，她自发做得并不算较着，可再次抬眼看去的时候，却刚好对上了谢朝云那尽是笑意的眼神。
世人微怔以后，赶紧答允了下来，随后结伴往御花圃去了。
她在这一道上也算是有些资质，到现在，笔下的画作也能算是一流了。
谢迟令人来传了话，说是“这宫中虽的确如太后所说，是冷僻了些，但也不必这么热烈”，而后便要她们三人离宫。
方才看的那些画中，有一幅《布云施雨图》是她极喜好的，先前千方百计地网罗了前人临摹的画作，现在见着这真迹，可谓是心潮彭湃。
她三人本来并不知水榭中有人，得了谢迟这句以后，吓得魂都没了。毕竟若真是这么被赶出宫去，鼓吹开来，只怕名声都要毁了，连带着家中都要被带累。
对于这些个世家闺秀而言，书画也许算不上一流，但都是自小就跟着家中夫子学的，敷衍畴昔老是不难。姜从宁的书画都算不上多好，故而对那夸奖压根没抱但愿，只小声同傅瑶道：“你想要那些画吗？”
第 3 章
她无精打采地跟着姜从宁一道逛着，再没初时那兴冲冲的架式，看起来病恹恹的。
谢朝云却并没应，只抿唇笑道：“这既是给您的寿礼，天然该由您来评判。诸位闺秀皆是兰心蕙质，一定真能分出个高低来。归根结底，哪个能入您的眼、讨您喜好，那就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