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遂留了周姑在外,自拎着食盒出来。这书楼防火隔音,门扇也紧实沉重,抬脚出来,入目是一把锈了班驳铜绿的残剑,锋刃缺了半幅,锈迹之间模糊异化暗沉的血迹,那剑柄上镶嵌了一枚玉,像是被火燎过,烟色颇深。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

攸桐与他数番来往,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事理,稍收顾忌之心。

且老夫人对攸桐心存成见, 惩办是看着傅煜的面子,若严惩不贷, 又显得太看重攸桐。

现在再看,魏攸桐的出阁前后的行事,却像是换了小我。

剑长五尺,刻薄沉重,那班驳陈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

……

夏季阳光和暖,不似春光明丽温和,也不似春季灼目,暗澹淡的铺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暗影,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添些许夷易之感。只那身衣裳还是黑沉沉的,印着极浅的暗纹,布料稍觉粗糙,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彩。

卖力守在书房门庭外的是位十八岁的小将,名叫杜鹤,是傅煜的牙内亲将,随使府邸表里,便可帮傅煜操犒军务、递送文书卷宗,也能为府中之事通报动静,行军在外,还可保护值守,为人机警灵敏,技艺也极了得。

傅煜干脆半掩窗扇,侧身靠在长案上,颇带玩味地盯向攸桐。

天井两侧皆是来道贺的来宾,男人峨冠博带,女人斑斓珠翠,尽是本地的高门贵户。模糊绰绰的脂粉熏香之间,傍晚微暖的风吹过来,竟异化着隔院宴席上的饭菜香气,酱香的肉、浓香的汤,攸桐嗅了两口,面前闪现出香喷喷的饭菜,只觉腹中饿得更短长了。

傅煜当然心高气傲,倒是凭真本领养出的傲气,绝非蛮不讲理。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再今后的热烈喧哗,就跟她这新娘无关了。

千里远嫁,她在傅家势单力孤, 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经这番周折,面前得了清净,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以苏若兰的性子, 吃了这顿亏, 一定会善罢甘休, 防不堪防。

杜鹤应了,入内半晌,才排闼而出,“将军请少夫人出来。”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滋扰夫君亲身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曲解,觉得我是爱挑衅惹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他也是无根流落之人,被傅德清看中培养,因常在府中,对傅家外务非常熟谙。

遂强忍着打起精力,脚步轻挪,端方慎重,规端方矩地拜了堂,在世人簇拥下赶往洞房。

恐怕等风波畴昔, 苏若兰洗心革面,在寿安堂认了错, 还是能留在府里的。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动静传到南楼, 攸桐听了,也只一笑。

――特别是她这类顶着狼籍申明嫁过来的。

“其二,是为夫君。”

比起查探到的娇纵率性,现在她敛袖而立,神情安闲,不骄不躁,气韵委宛开阔。

“夫君说过,我住在南楼一日,便一日是少夫人。苏女人骄易于我,便是骄易于少夫人,若一味放纵,传到外头,旁人怕会说将军的夫人软弱无能、没法弹压主子,到头来,损及夫君的威名。在其位则谋其政,我既占了这位子,总不能过分扳连夫君。那日闹出动静,是事出有因,还请夫君别介怀。”

推荐阅读: 凶案调查     离婚吧,殿下     名人堂之路     仙不嫁我     呱太和刀子精[综]     总裁宠妻日日欢     冕旒之战     鬼打更     修罗医王     男人真相     总裁的禁宠新娘     竞技之传承衣钵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