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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帘掀起,里头是一方檀木底座的美人纱屏,屋中谈笑晏晏,甜香熏得浓烈。
但是立马被人辩驳打断――
那是至心将许朝宗当作挚爱之人来珍惜的。
有很多次,兽苑里凶悍的熊突破栅栏冲出来时,山间脚下的石头俄然松动时,许朝宗遭人暗害遇刺时……魏攸桐都义无反顾地挡在前面,舍命相救,哪怕为此留了疤痕,几乎毁容、丧命,也未曾踌躇半分。
魏攸桐十四年来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群情?
她的祖父是文昌天子的伴读,当年跟皇家友情颇深,经常伴随圣驾摆布。她的名字也是文昌帝取的――和鸾雍雍,万福攸同,里头又藏了凤栖梧桐的意义。
她笑了笑,将目光定在徐渺脸上。
何如许朝宗像是铁了心,始终避而不见。而在暗处,各种流言滋长,指着她登门的事添油加醋,各种刺耳的传闻都有,乃至连她以色相诱、以死相逼、因爱生恨谩骂许朝宗和徐淑不得好死的话都传出来了,说得有鼻子有眼。
“人家脸皮厚着呢, 传闻昨儿还去了金光寺,给菩萨烧香, 求佛祖指导。”酸溜溜的嘲笑,语气里藏着调侃, “要我说,佛祖就算再慈悲, 也不会渡她那样恬不知耻的人。明摆着睿王殿下看不上她, 还死缠着不放。”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少年男女两情相悦,许朝宗承诺非她不娶,魏攸桐也捧了一腔至心待他,体贴备至、体贴入微,乃至数次在凶恶地步里舍命相救。
不得不说,攸桐这张脸生得实在招眼。
但是这般至心换来的,仍只剩一句缘分太浅,和泼天而来的流言流言。
动静传出来,便如一道好天轰隆落下,狠狠割在魏攸桐心上。
魏攸桐走在斑斓丛中这些年,顶着骄贵傲慢的名声,本就招了很多妒忌。
她当然晓得徐家打的甚么算盘,也晓得本日这些群情的启事。
中间有跟她交好的女人接过话茬,笑道:“还觉得受了冰湖里的寒气,得养几个月不能见人呢。魏女人,今后可别做这般傻事了,给府里蒙羞不说,女儿家的清名毁了,今后就没法做人了。”
作为见地过无数八卦绯闻的穿越者,攸桐当然晓得这类一边倒的传言多可骇。
挚爱之人变心,最信赖的好友横刀夺爱,魏攸桐悲伤极了,如何都不肯信赖,也不顾家人劝止,三番五次登门睿王府,盼着许朝宗能解释清楚,转意转意。
攸桐闻之莞尔,清了清嗓子,抬步往门口走,挺拔淡然,安闲不迫。
多数是嘲笑看戏的,也有怜悯体贴的,只因碍于流言,都踌躇存疑,不肯跟她对视。
过往的一幕幕清楚闪现,幼时的相伴玩耍、两小无猜,幼年时的结伴随游、东风秋色,她虽在回想时心无波澜,却晓得彼时原主的诸般欢乐、忐忑、思念。
传言和脏水如同一把把利箭刺在身上,叫人千疮百孔、体无完肤,而许朝宗遁藏的态度,更是如一柄弯刀剜高兴口,让魏攸桐那点温热的心头血流得一滴不剩。她躲在府里整天堕泪,不敢出门见人,终究,在深冬北风凛冽的半夜,悲伤绝望地出了住处,纵身跃入冰冷砭骨的湖心。
这般传言纷繁,本来对她抱几分怜悯的人也转了态度,斥她恬不知耻、魏家教女无方。
但即便漫天暗箭,她也不能畏缩遁藏。不然,便趁了徐家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