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道晓得攸桐名声太差,便极力拿嫁奁来弥补,从绫罗绸缎、金银器物,到田产主子,样样筹办齐备,又从聘礼中挑了几样贵重的添了归去。
攸桐谢过,便同甄氏一道,在几位主子簇拥下分开。
若换成是原主遇见这景象,被许朝宗连连遁藏,瞧着昔日老友挽住挚爱之人,怕是要悲伤死的。而现在,攸桐瞧着那对被誉为鸾凤和鸣的伉俪,余光瞥见殿内的佛像经幡,只为原主感觉不值。
这般姿势出乎料想,跟先前几次登门时的含泪哭诉截然分歧,反叫睿王惊奇。
现在皇上病体缠绵,他急着娶妻结婚,怕也是为这原因。
见睿王的目光再度投来,她将双手笼在身前,朝那边施礼,而后挽着甄氏走到知事僧跟前,道:“小师父,家母想到后山的塔林去拜一拜,不知便利么?”
流言如剑,薄情似刀,阿谁痴敬爱他的人早已死在寒夜冰湖,再不成能转头。
殿前佛香袅袅,不知哪来的松鼠窜跑畴昔,动摇枯叶飘落。
沉着地想,实在她能明白许朝宗为何如此挑选。
许朝宗既然选了权势,将豪情看得无足轻重,魏攸桐即便再去几百遍,也无济于事。
“都安好,多谢殿下挂念。”
攸桐看了两遍,摇了点头,放在烛上烧尽。
先是途中有山匪拦路肇事,彼苍生群逃亡,后又遇见堆栈里出命案官府却袖手旁观,庇护首恶,攸桐听百姓群情,才知内里已模糊成了乱世。
幸亏众目睽睽,他终是没躲,只作势去理衣衫,低垂端倪,姿势端然。
唯有甄氏依依不舍,攸桐便常畴昔伴随,顺道逗逗小她三岁的弟弟。
是许朝宗递来的。
“施主这边请。”知事僧合掌为礼,指了方向。
倏忽之间便到月尾婚期,都城到齐州路远,傅家早两日便派了人来迎娶。
畴前的许朝宗是文昌帝最爱的皇孙,独得盛宠,而当今皇上偏袒的却另有其人。许朝宗若想夺嫡,比起诗书传家、不擅机谋的魏家,以太傅之尊享尽天子恩遇,在朝堂上很有权势的徐家明显是更好的助力。
齐州民风,婚礼拜堂安排在傍晚时分,傅家节度一方,大婚之日来宾盈门,更是半晌都不能迟误。攸桐紧赶慢赶,进城后连口水都没能喝,便被人塞进花轿,踏着热烈喧哗的鼓乐声,一起抬到傅家门前。
许朝宗从佛殿里进香罢,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道熟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