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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途中有山匪拦路肇事,彼苍生群逃亡,后又遇见堆栈里出命案官府却袖手旁观,庇护首恶,攸桐听百姓群情,才知内里已模糊成了乱世。
现在皇上病体缠绵,他急着娶妻结婚,怕也是为这原因。
许朝宗既然选了权势,将豪情看得无足轻重,魏攸桐即便再去几百遍,也无济于事。
中间徐淑瞧见,暗咬银牙,几乎捏碎手里的锦帕。
甄氏诧然立足,旋即见礼,“殿下另有叮咛?”
攸桐看得开,遂跟甄氏一道筹办嫁奁、裁制嫁衣,忙到七月初,齐州的聘礼便送了过来。
信写得简短,看其凝涩笔迹,想来落笔时颇带游移。粗心是说,他做此挑选是迫于无法,心中常含惭愧,只因怕藕断丝连,才频频躲避。愿她能尽释心结,保全本身,莫再做痴傻之事。昔日之事,他铭记在心,时候不会忘怀,若今后心愿达成,必会极力赔偿。
流言如剑,薄情似刀,阿谁痴敬爱他的人早已死在寒夜冰湖,再不成能转头。
幸亏众目睽睽,他终是没躲,只作势去理衣衫,低垂端倪,姿势端然。
寒夜湖水里那颗滚烫热诚却如坠冰窖的心,铺天盖地的谎言歪曲,终须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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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踱步过来,挽着睿王的手臂扯了两下,那位才回过神,魂不守舍似的。
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那一瞬,许朝宗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难以挪开。
瞧见她,傅煜不耐烦似的皱眉,侧转过身,留了个骄易的背影。
徐淑内心有鬼,只觉许朝宗仍眷恋旧爱,怕魏家受人指导,用心摆出熟悉的姿势,而旁人的窃保私语,也定是讽刺她横刀夺爱,伉俪貌合神离。
他自幼读书,脾气端方严苛,现在任了兵部职方郎中,满腹心机扑在天下舆图烽堠,甚少过问内宅。先前攸桐混闹,他几番怒极,感觉生女不肖。现在女儿待嫁,他也甚少露面,也不知是心肠冷硬,还是成心避着女儿。
声音极低,却云淡风轻。
不管许朝宗当时是否有苦处,这信里又藏了如何隐晦的心机,毕竟是迟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尴尬极了,却只能强压妒恨,低声道:“殿下,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