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起家时,一边梳洗,一边听善儿回禀凌晨敬茶的各种,抿着甜甜的笑。
这个长媳,压根没过过她的眼,就先进了宗子的心。
“并州定有很多别致之物,我都给你买来。”
镇远将军府出身,贤太妃为义母,怀章王为义兄,真真儿是块有棱有角,压不住不说,稍有不慎还会伤及本身。
接下圣旨,郑煜堂客气的递上赏钱,内官谨慎翼翼收下钱,借他新婚之喜道了很多贺词。
一听女儿连夜为他取剑,忠烈侯笑不出来了,不冷不热的看了刘氏一眼,又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芸菡也是心疼嫂嫂,让她多睡会就是。
刘氏死死拽着帕子,在一片和谐中俄然道:“如何不见芸菡?长辈姊妹都出来了,她也该来拜见嫂嫂的。”
郑煜澄端坐在位,面前的粉裙少女盘坐在地,两条手臂抱着他的腿,脑袋侧枕在他的膝盖上,缩成一颗团子,正吧嗒吧嗒掉眼泪……
刘氏觉得比及机遇,千万没想到,新妇没有亲手煮茶备饭,却亲身给世人备了礼。
“她一早拦我,并非是仗着有你保驾护航,耍一番娇纵,这些礼,是替你我一起挡了怒斥,还招了爱好。她真是将府中大家的爱好拿捏的死死地,特别是公爹……”
敬完茶,二人出来,郑煜堂很猎奇:“你那里弄来这些,竟连我都不晓得。”
结婚第二日,有圣旨到达忠烈侯府。
侯府世人于门前下跪接旨,内官宣旨――弘文馆学士郑煜堂,营私守正,德才兼备,本日起任中书舍人,掌侍进奏,参议表章。
刘氏早早催促忠烈侯起家:“本日新妇敬茶,还要拜见其他几房的长辈,她是舒老将军的掌上明珠,又是太妃义女,王爷义妹,我们岂可轻视?”
舒清桐:“过来之前,善儿送到院里的。”
两人走到门口,望向房内,双双愣住。
舒清桐摸摸小女人和婉的长发:“我是来向你伸谢的。”
郑煜堂步子一滞,愣在原地。
“这是皇命啊……”
但实在,她心机比起郑煜堂更细,也更知心。
郑煜澄刚回府没多久,院中小厮就飞奔到至公子院里请他畴昔。
舒清桐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睡好了?”
她乖乖点头。
厅堂当中,舒清桐认过家中长辈与兄弟姊妹,前脚刚接下红包,后脚就一一对应送出重礼。
二叔郑守宗是文人,态度非常客气,他的嫡出宗子郑煜风科举落败,郑煜堂为他谋了一个小小的文书之职,勉勉强强在朝中挣出息。舒清桐送出的是卫夫人的书法真迹,二房这父子二人眼神都亮了,一副捧着都怕压出褶子的欣喜之态。
厅中笑声止了一瞬,忠烈侯正要说话,舒清桐俄然笑道:“公爹有所不知,这把宝剑乃是当朝铸剑大师闵须子打造,耗时过量,儿媳催促好久,本日能拿到,纯属公爹与它有缘。小姑怜儿媳昨日大婚劳累,主动请缨去取剑,怕是寅时才回房睡下。还请公爹息怒,是儿媳不懂事,劳累小姑了。”
佳儿佳妇啊!
郑芸菡愣了一瞬,又很快道:“她在府中多年,倒从未做过特别暴虐的事情,顶多心机密了些,凡事少理睬她就是,我不会让她欺负大嫂的。”
郑煜堂在世人屏息暗惊中安闲接旨。
而本日,初入门的新妇接这把宝剑,顺势提到他当年的勇事,连立下功绩都能一一道来,令忠烈侯格外奋发,而那本诗文,竟是忠烈侯年青时写的诗,也不知舒清桐是那里汇集来的,煞有介事装订成册,用了最贵的烫金纸,一通操纵将他这位公爹捧上文武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