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劈面砸过来一香喷喷的不明物体,不偏不倚正中鼻梁上,李韶华伸手一捞,却见是个烤得外焦里嫩的鸡腿,一大块肉沿着被咬了一口的缺口,颤悠悠地掉了下去。
多年为官的警悟让怒令智昏的李韶华一下子认识到,面前的男人他惹不起。
可那人毕竟是让他断子绝孙的大仇敌,一时候他又拿不下脸来去卑躬屈膝认错告饶。
饶县的县令李韶华是被管家十万孔殷地从被窝里硬喊出来的。
苏岸用手指搭着膝盖歪靠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向门口的李韶华,那核阅的杀气竟带着惯居高位者的贵气天成,和那种因为能够无所害怕地横行霸道,以是哪怕是生杀间,表面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散淡安闲。
那不孝的孝子到底是惹了哪路的杀神啊!
李韶华听师爷貌似晓得面前人来源,不由问道:“这是?”
李韶华俄然出了一头盗汗。
于师爷非常晓得下属本性,忙凑畴昔小声道:“大人,这是西门大槐树巷子里的苏岸,因为做得一手好酒,叫杏花醇,以是大师都叫他苏杏花。”
如许想着,李韶华的脸上暴露了一不做二不休的阴狠神情,刚要发话,听得苏岸道,“李大人不想晓得公子如何样了?”
管家本来是骇得要顿时奉告的,可见李韶华这么笃定的扣问,他反倒有点难以开口起来。
苏皎皎“噗”一声乐了,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欢畅清澈。而上前抓人的几名护院,被兜头而来的红油辣椒挡住了步子,脱手的人是苏岸。
苏岸倒是靠在椅子上开口说话了:“家妹刚才刁钻调皮,还请李大人恕罪则个。”
李韶华的脸忽而乌黑,突然青黑,双目凸起两眼血红:“你说谁,谁被人割了命根子!”
他家下人呢?他儿子、媳妇呢?
李韶华带人闯进厅堂的时候,苏岸和苏皎皎正在吃东西。
固然管家面无人色看似情有可原的模样,但是李韶华还是非常恼火,那第七房小妾刚纳不久,还没新奇够,半夜半夜刚累得骨酥腰软想歇会儿,被大喊小叫地给拉起来,那内心的火啊,气得想挖了人家祖坟去。
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再强的龙困在个小小的水洼里也别想再呼风唤雨!敢阉了他的独生子,这血海深仇,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这时遵李韶华的号令,为李长虞报仇雪耻的后续军队――衙门捕快敏捷退场了。世人一身公装跑得气喘吁吁整整齐齐,以众星拱月之势将李韶华团团围住,领头的人是于师爷,一边擦汗一边道:“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叮咛!”
这话出口,李韶华觉出了诡异。他带人长驱直入闯了出去,一起上但是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他这一辈子子嗣不兴,连着两个儿子都幼时短命,好不轻易活下来一个,不免娇纵些,要说娇纵那孩子倒也没啥大弊端,就是好色了些,可男儿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哪一个不好色?恰好儿媳妇就不容人,可儿媳妇是本身亲姐姐的女儿,姐夫又是他的下属于他顶有助益的,泼悍就泼悍点吧,顶多措置些个卑贱妾室,也就由她去。做人老子的,还是可贵胡涂,少些烦恼吧。
李韶华感觉在饶县这地盘上,本身的独生子是出不了甚么事的,独一能够的就是阿谁彪悍的儿媳妇吃起了闲醋又给闹个天翻地覆。
“少爷出事了?少奶奶又如何了?”
管家跺了顿脚,“少爷被人给割了命根子!”
李韶华顿住,猜疑道,“你说甚么?”
李长虞不耐烦了:“他们小两口的事让他们本身处理去,半夜半夜地叫我有甚么用!少奶奶又作是不是?这回是掉孩子了还是出性命了?没个端庄婆婆管束,也不能事事都找我这老公公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