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棠观还是涓滴没有顾忌的要靠近,她赶紧一把拉开了身侧的薄被,径直盖过了头,只留给了棠观一个圆咕隆咚的背影,冷酷而……好笑。
而棠观则是面色煞白的站在珠帘外,视野紧舒展在颜绾衰弱的面上,一言不发,只感到四肢冰冷,异化着锋利的刺痛。
“殿下!”
“爹爹,娘亲她病了吗?”软软伸手扯了扯棠观的衣角,眼底泪汪汪的。
将那红色药丸在棠观面前晃了一眼,得空回身走进了珠帘,从床头端了杯茶水。
“等等。”
听出了那话中的自责之意,颜绾僵了僵,攥着薄被微微向下拉了拉,小声道,“那日说的……不过是气话,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了。”
“殿下不成!”见他仍旧没有涓滴顾忌,颜绾一惊,赶紧用极力量攥紧了床沿外的纱幔,“殿下还是离远些。另有软软她们……别让她们出去。”
“咳——”颜绾又是浑身一颤,重重的咳出了声。
屋门俄然被推开,面若冰霜的得空疾步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他,她又如何会到并州这偏僻之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强留,她三个月前便已分开了并州。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再回到雁城……
“你当初说的公然没错,”隔着薄被,她闻声棠观的声音,一反畴前的威仪凛然,倒是含着一种近乎寂然的自责,在她心尖刺了刺,“我身边,当真是危急四伏。”
时疫当前,封闭城门的这些日子,雁城百姓对各种小道动静便格外敏感,格外上心。
孙神医细细查验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将药丸递还给了得空,“此药无毒,对王妃的身子……该当有害。”
因着颜绾染疫一事,雁城中,棠观仁厚的隽誉终究也随之传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