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渊王穿了一身紫色蟒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外披红色大氅，风帽上柔嫩的狐狸毛仿佛一片雪色。再加上他本就生的丰神漂亮，如此长身玉立，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文人雅士，温润如玉。
心头掠过一丝非常，她紧紧抿着唇，虽感觉棠观如此行动是“笨拙”而“毫偶然义”，但脚下倒是已经不由自主的走了畴昔。
见状，保卫面露难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棠观的声音虽冷硬，但却自成风骨。
那决计夸大的“庶出”二字，让颜绾有些不舒畅的皱了皱眉。
发觉到颜绾已然平复了心境，棠观松开手，又朝宫门口走去，墨色大氅跟着北风瑟瑟吹起，微凉的日光扑撒在那冷峻的面庞之上，印着宫墙下的暗影，暗淡不明。
没想到，晋帝竟然绝情至此。不但不答应其他报酬肃王送行，更连这离京前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肃王……
“肃王殿下……”
晋帝本来还想说些甚么，但张了张唇却还是作罢了。
“本来是四哥的马车。”男人笑道，下一刻，声音便更加靠近，“四哥昨日大婚，我因父皇之命不能到府恭贺，倒是还未见过四嫂。”
被如此一打岔，颜绾便硬生生将统统反击的话都咽了归去，只眼睁睁的看着渊王表情大好的拂袖而去，进了宫门……
“算了。”棠观瞥了她一眼，沉沉的磁性嗓音仿佛有着安抚民气的奇效。“不必逞口舌之快。他若多说一句，还要多碍一刻眼。”
宫门外。
“渊王殿下。”颜绾伏了伏身，淡淡的开口。
“陛下，渊王求见。”一小寺人进了书房，低头通传。
马车缓缓朝背叛紫禁城的方向驶去，颠簸中，缓缓放下车帘的颜绾俄然有些不安……
话一出口，晋帝便悄悄的咳了几声，但却还是刚强的以手撑着窗棱，略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映着远远的宫殿一角，“咳……来了？”
视野突然被隔绝，渊王这才回过神，面上的暖和笑容规复如初，“四哥竟如此严峻？我又不会对四嫂做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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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德跟了晋帝几十年，被如此一瞥，立即心领神会，“肃王妃瞧着是个懂事的，虽是庶出，但老奴觉得，倒是不比荣国侯的那位嫡蜜斯减色半分。可见之前获得的动静并不假……陛下且放宽解。”
“……”
颜绾苦着脸，心疼的摸了摸膝盖，刚想要转头呼唤得空过来搀一下本身，面前倒是俄然伸来了一只苗条而骨节清楚的手掌……
一闻声颜绾那清冽的嗓音，渊王倒是可贵的愣了愣，目光在颜绾的面上多逗留了半晌。
嫡宗子……
正要上前反对，却见这位肃王殿下竟是拂开衣摆，在那浅浅的雪地里毫不踌躇的跪了下去，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背影一如既往的矗立，在那高大的宫墙下，竟是气势相称、涓滴未显势弱。
“儿臣拜别父皇。”嗓音降落，但在这巍峨宫城下的茫茫雪地里，竟是掷地有声。
眼角余光不住的在四周扫了扫。
“回渊王，肃王殿下携王妃入宫告别，可皇上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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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案之上，未批阅的奏折还摞在一旁，但中心却空空荡荡，既没有宣纸也没有甚么名画字帖。
难怪百姓们都说，若在诸皇子中，评一个与当今圣上最为相像的，那必定非这位渊王殿下莫属。
俄然，一有些温润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但却带着些颜绾熟谙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