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日你要弃我而去,那就先杀了我。”
“阿苑,阿苑你听我解释……”
敛住心下猜疑,她撑了身子坐起来,抬手掀了床帐朝他的方向看去。现在他已几步趋近,接着窗外透来的昏黄月色,便模糊瞧见现在立在榻前的他衣裳混乱,发也未束,身上尚带着寒秋深夜的凉意。
田喜焦心:“殿下这话要诛老奴的心呐!”
她不会谅解他了,一旦她晓得那些事,那些恶梦就会成真。
“今后凡她送来的物件,一概烧了。”
“真的。”
明显前几他亲身出宫确认了一遍,长平侯府的人的确都已给安葬了,确无遗漏。到底谁,晓得他的安葬之处,还将他的尸身都给翻找出来?谁?
“殿下, 娘娘内心有殿下的, 试问底下又哪有不爱孩子的亲娘呢?”田喜苦口婆心的劝, “当年老奴服侍娘娘, 娘娘还声声叮嘱老奴, 千万要照看小子您。”
田喜惶恐的去制止那些主子,又欲哭无泪的急望着太子道:“殿下这作何啊――”
他在哪儿?他皱了眉低头环顾,眸光自脚下那浓稠的血迹渐渐移,转向了那些堆积的混乱无章的尸身上。
他松了她的唇瓣,却撑身于她上方,咄咄的逼视着她。
太子猛踹倒结案几,气愤的吼道:“她既到处看本宫不扎眼, 当初又何必将本宫生下!”
“真的?”
“来人,来人!”
犹在惊梦中的他尚未走出那梦境,坐起家后还在焦心环顾,直待暗淡光芒里那些熟谙的物件落入他眼里,提示着他惊梦已醒,他方缓缓松弛了紧绷的身材,闭眸长长呼了口气。
“伯岐,你在哪儿?”
“阿苑……”
梦,梦。
黑暗中他猛地呼啸着坐起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盗汗遍及。
他的唇带着些许冰冷,颤栗的吻在她的乌发,额头,眉眼,唇瓣……先膜拜,后似打劫,捧着她的脸带些猖獗的打劫她的气味。
“阿苑,离我,了你,我活不成的。”
当他究竟如何了,如何就对林家人下了死手?
“不会。”她启唇轻声道。
现在正值半夜,他何来了?
“大伴,连你也要背弃本宫吗?”
他疾走的追向她,嘶声力竭的疾呼,撕心裂肺的哀告,却未曾唤来她半晌回眸。她拜别的速率很快,几近瞬息就完整消逝在他视野中。
快亮了,她就要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