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戌时正刻,产房内传来一声宏亮的哭声。
三皇子道:“老夫人节哀,两位夫人节哀。”
这时候,门外小厮又大声报到――
可本年的御史府,不见客岁的喜庆和乐,入眼望去,尽是悲意冷落。
符居敬眉头皱着还是难掩严峻,却还是缓了神采点点头。
林苑也略微惊了下,不过转眼又规复如常。
先是有朝臣多有夸奖三皇子的美德, 后有圣上几次三番将三皇子伶仃叫进御书房讲肄业问, 再到以后三皇子换了之前授业恩师, 改作认当世大儒为师, 又一改常态与之前不对于的晋世子走动靠近, 各种迹象让人不得不猜想, 圣上怕是有立储之意了。
若说皇考当时,夷族入侵害的江山不稳,要多依仗勇猛善战的镇南王来安定江山,因此才改立皇太子,这也在道理当中。可现在,夷族已不成气候,老将也已迟暮,他父皇为何另有顾忌重重,要那镇南王影响他们皇家两朝基业……
现在, 他那面上那素有的暖和淡定, 到底呈现了一丝裂缝。
只是内心头念不念,旁人便不得知了。
秋去冬来,冬去春至。
“吏部侍郎王瑜大人前来记念――”
之前父皇迟迟未立太子,待诸位皇子也一视同仁, 这让他也存了些动机,觉得本身会有一力之争。
瞧他态度平和,想来前尘旧事,他应是放下了。
符家黄纸漫天,哭声哀哀。
“莫要逞强。你公爹他……”说到这,孙氏又泪流不止:“贰心心念念盼着长孙,你们母子安然,他方能走的放心。”
这半年来,他也传闻了些,大抵是因着圣上侧重教诲,这晋世子愈发收敛慎重起来,性子也不复之前的乖张肆眦。
郑氏坐在另一侧,双手紧绞着,口中念念有词。
郑氏见她夫君活力,就从速闭了嘴,不敢再念了。
符居敬兄弟一惊后,忙上前驱逐。
玄月初, 镇南王离京。
符家人虽严峻却不慌乱,有条不紊的批示着那些稳婆、奶娘、另有下人们,都做好筹办。烧水的烧水,接生的接生,符居敬跟孙氏他们则在外间等着,不时地朝产房的方向几次望去。
饶是有各种贵重药物续着,符老御史的生命还是即将要走到绝顶。
此时林苑已是有身七个月,肚子已经非常显怀,再有三个月就要临产。
狠狠拉了她一下,瞪眼她无声警告一番。
三个月过后,就要让他重新回朝。
孙氏见她扶了扶后腰,似有腰酸,遂忙建议道:“你还是归去先歇着罢。”
这般全部孕期养起来,她身子骨反倒比之前好上几分,连她娘都说,瞧她气色好多了。
三皇子叹道:“符御史,你也要节哀顺变啊。”
离京那日阵容浩大,圣上亲身相送十里,执手殷殷嘱托, 并当场赠送班师诗一首。镇南王感激涕零,叩首谢恩。
后又感觉不能,他父皇幼年即位,现在还不及不惑之年,没事理活不过那年过花甲的镇南王。
孙氏几近是奔到产房门口,隔着门大声问:“生了?!”
春杏给林苑换了条帕子,林苑接过,垂眸拭泪。
孙氏见她宗子面有盗汗,遂劝道:“定会母子安然的。”
晋滁跟着三皇子到家眷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灵堂。
永昌十六年三月初五,符老御史去了。
当传闻圣上又将三皇子伶仃叫进御书房后, 五皇子笔下的宣纸上落下了好大一滴浓墨。
家眷报答过后,符居敬兄弟二人便起家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