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王善泉皱起眉头，很有些不满这个俄然冒出来的青年。
“王大人你这是做甚么！”这一跪让江柔有些慌了，王善泉是节度使，不管这事儿到底事出于甚么，如果他本日跪了，传到东都，那就是顾家竟然让一个节度使在儿子腿都被打断的环境下都跪下了告饶，以贩子之身行如此之事，那打的是朝廷的脸面，天家的脸面！
“嗯，好。”柳玉茹吸着鼻子点头，顾九思有些惊骇了：“你……你别如许啊。柳玉茹，你普通一点。你也别感觉我多好，你要想啊，如果没有我，你就嫁给叶世安了。叶家好啊，”顾九思说着，叹了口气，“叶家人里当官的多，固然没甚么大官，但是不站队不结党，天下再如何乱，他们都能好好的。我们家啊，成也娘舅，败也娘舅，你嫁过来，我若再不对你好一些，你这日子也太惨了。”
“谢公子吉言。”柳玉茹笑笑，“本日周公子初次登门，倒是如许的景象，实在是不美意义。他日我家郎君修整好，必将好好宴请公子，以表谢意。”
顾九思出声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几近没有了力量，他摇摇欲坠，看着王荣：“王公子，我的二十鞭，我抽完了。”说着，他苦笑起来，“你的报歉，还不肯给我顾家吗？”
她开口。
江柔看着面前仿佛是突然长大的顾九思。
周高朗名字出来，江温和王善泉都愣了愣，而顾九思和柳玉茹倒是不太清楚这是甚么人物，只是晓得这必定不是甚么小角色，因而沉默不言。
她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着眼里也不晓得为甚么，就感觉有些恍惚。
柳玉茹送走了周烨，回了房间。顾九思的伤口已经措置好了，他趴在床上，睡得含混。
……
两人对视了一眼，柳玉茹赶快掀起车帘一角，便瞥见前面江柔马车停了，江柔马车前是一堆人，为首是一其中年男人，他身材魁伟，穿戴一身绯红色官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身后带着仆人，仆人抬着个担架，担架上驾着的，恰是被打断腿包扎好的王荣。
“公子侠肝义胆，本日肯出面说这几句，顾家已是感激不尽了。”柳玉茹赶紧开口，感激道，“如果没有至公子，此番我家郎君怕是必然要断了一只腿才是。”
柳玉茹听着这话愣了，顾九思转头看向火线，声音安静：“我此人固然是没谱一点，但我不坏。你本来就无辜，我是打从心底但愿，你这一辈子，能够好好的。”
顾九思在马车里听得咬牙，低声道：“我真想现在就出去打死他。”
柳玉茹点了点头，内心不安更浓了些。
有独立的军队，有经济大权，这仿佛已是一个小国，与年年上供朝廷，兵少将少的淮南比拟，幽州的节度使天然权位要高很多。
顾九思很安静，他抓着王善泉的手很稳，没有半分畏缩，中间都围满了来看这场闹剧的人，顾九思开口道：“本日我夫人到酒楼谈买卖，王公子不知为何，先出言欺侮我老婆名节，我老婆脾气软弱，只想分开，王公子却不肯放过她，要她留下作陪，我家家仆以及同我老婆商谈买卖的朋友援救，这才保住了我老婆不受屈辱。”
“这不是你管着我，”顾九思嗤笑，“这是老子乐意。”
顾九思放开王善泉，退了一步，朝着江柔鞠了个躬：“身为人子，却做此错事，让母亲担忧，这是儿子的不是，这是九思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