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日子过得苦闷。她在孝中不得出门,大把闲暇,倘若不本身找些事情做,怕是要憋闷死。在她将书房里的杂记册本皆都看过几遍后,又下狠工夫苦练了一番刺绣女红,还时不时地抄些经籍,一则是为了加深稳固和祖母之间的豪情,实在也是在打发时候,若再有空余,她便铺纸挥墨。随便画些心中所思。
语气里含了几分顾恤。
白云庵与清冷寺相距并不甚远,因中间横着一道峻峭的山壁,便将清冷寺的熙攘热烈隔开,虽同踞一山,倒是两重地步。庵主玉真出自周朝皇室旁枝,论起辈分,今上还要称她一声祖姑奶奶,她受宗室供奉,故平素并不受香火,只得一座小庵,几间房舍,七八个小尼,非常清净地点。
明荷眼眸微亮,扶着明萱的手一时寂静,隔了好久才低声说道,“你是晌午走?我送一送你。”
十六日是明荷大婚,朱老夫人因怕韩修借机再来胶葛挑衅,便考虑了个梦魇深重的借口,遣了明萱去清冷山半山腰上的白云庵替她颂经祈福。
青碧莲叶层层叠叠,荷花固然寥寂,可莲蓬倒是正盛的时节,妃色裙衫的妙龄少女坐在湖心亭的石台上,背倚着朱红色的亭柱,肤白胜雪,笑容如花,正自香梦沉酣。这是客岁中秋家宴,那日恰逢二老爷高升一级,朱老夫人表情愉悦,逼着家中姐妹多喝了几杯,明荷不堪酒力,便偷偷溜出去想在荷塘旁散散酒气,谁推测竟如许睡着了。
严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拦着你去送七蜜斯的,庵堂不进男客,蜜斯的行李可还指着你去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