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辛梓手快速一抖，茶壶自手里滑出，清脆一声落在地上，碎了。她垂着视线，声音落寞暗沉，道：“你便是他的小师妹罢，上回辛梓落水还多亏你相救。”
小团子不知何时伏在门外，稍稍探出小脑袋来，温馨地瞧着我们。
我俄然感觉脚步似有千斤沉重。
我向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哀告道：“徒儿求师父承诺！”
二师兄晓得，我要做甚么，除了二师兄其他九位师兄亦是晓得。他们一向都在哑忍。我也晓得我这是在作孽。但除此以外我别无他法。
师父转过身来，声音沉稳了些，道：“弦儿且去筹办，时候未几，让他们随为师一齐去罢。”
（一）
陌辛梓抬起视线，道：“有劳了。”
陌辛梓便看着我，忽而声音极轻，飘忽得似听不见，道：“他就是我的统统。”
我再也忍不住，将团子捞进怀里抱紧，哭出声来，道：“你还这么小，谅解姑姑对不住你。要暖儿与娘切身处险境来帮姑姑，姑姑不是一个好神仙，不是一个好神仙，”
小团子蹑趄着往前靠了两步，我伸手拉过他，将他抱起来。小团子肉肉软软的，不重。
陌辛梓双手死死攥紧裙角，颤声问：“若......如果不悔呢？”
以是，我应了大师兄，来找他的老婆。
（四）
我看着她的背影，内心头不住泛酸，道：“嫂子不消耗事了。”
我蹲下身去，笑睨着小团子，他不过一岁风景却已经看得出刻有大师兄的模型。我道：“乖，快过来给姑姑抱抱。”
我强按捺住心中的苦涩和压抑，道：“晓得，早在七万年前徒儿就已经晓得了。只是大师兄在昆仑山随师父修行了九万年，与徒儿亦是相伴了七万年。徒儿晓得师父不舍，师兄不舍，徒儿更是不舍。若要让徒儿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剔除仙骨投入循环，师父恕罪，徒儿千万做不到。”
小团子道：“溪暖。”他似想起了甚么，又道，“有暖儿在爹爹与娘亲都很暖和。”
我抬起她的手臂，道：“你先莫要跪我。”
我心快速一阵抽痛，缓了缓神，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他道：“我是你姑姑。你快奉告你娘亲，就说姑姑来了。”
“如果不悔，那便肃除仙籍剔除仙骨，长生永久不得升仙……也长生永久不得与你再相见。”
我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
暖儿走开后，我面前就只剩下陌辛梓一人。
师父喃喃道：“为师何尝不是在作孽。”
我带着陌辛梓和暖儿先归去了昆仑山。
蓦地怔神了好一阵，我才缓缓抬手叩响了门。不晓得为何，我竟有些惊骇，门一翻开，怕会瞥见内里一派幸运和乐的风景。
很久，师父那边传来一声感喟，轻声道：“弦儿是要执意这么做了么。天君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弦儿可晓得？”
随后二师兄带她和团子去他处歇息。
见她不语，我又道：“现在见你们安好，大师兄他是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