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退婚以后,陆氏女名声少不得受损, 即使错不在女方,但是世道对女子更刻薄。陆家择婿就只能升级一两等,所寻之人想在家世才貌上赛过孙儿不易。
陆见深莞然,“转头我去你那查抄功课,有的是时候。”
背后的夏兰盈怔怔地透过空地望着缓缓走来的矗立身影。
陆见游窘了下,脚比脑筋快,他也没体例啊。
陆夷光粉面带煞,“本日你害我在人前丢尽了脸面。”
陆徵神采疏淡,一言不发。被棍骗的是他们陆家,退婚影响最大的还是他们家,还希冀他漂亮的表示谅解吗?
陆夷光收回视野,佯装无事,以免夏兰盈害臊,她略略提了裙摆,正要往下跳。
杜若闭了闭眼,“订婚前。”
陆夷光坐在凉亭内,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两只青花瓷杯,以及一条玄色长鞭,手柄上镶满了灿烂的宝石。
陆夷光.气得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长鞭指着杜若的鼻子,“也就是说,你内心倾慕着谢存华,却来我们家提亲。”
“等一下。”
坐在石凳上的陆夷光昂首看他一眼,神情淡然,“杜公子请坐。”
杜若踌躇了下,拱手对着陆夷光深深一揖,“鄙人愧对县主厚爱。”
“惟愿县主早日寻得快意郎君。”杜若衷心祝贺,是他对不起她。
马车里的夏兰盈渐渐舒出一口气,面前闪现他和顺体贴的俊容,陆至公子真的是一个很和顺的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杜若竭力支撑着身材,再次朝陆夷光深深一揖,随后回身,盘跚拜别。
“即使错在你,但是退婚以后,倒是我的名声更受损。”等他顶着这一身伤出去,那群人就更有的说了,爱说说去,看谁敢当着她的面唧唧歪歪。
杜若看了看她手里的长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话说到这份上,杜阁老也没再不见机地试图挽回,他整了整神采,对陆徵拱了拱手,长叹一声,“都怪老夫教孙无方,还请陆尚书包涵。”
杜若脚步一顿,复又若无其事地走入凉亭。
陆夷光嗤了一声,“少在这假仁假义,我差点被你担搁了婚姻,你倒另有脸在这装好人了,厚颜无耻!”
“没有!”杜若矢口否定,“我与谢女人清明净白。”便是情投意应时,他们也只是借着mm的保护说说话,从未僭越。四叔阵亡后,抛开应酬场合巧遇时规矩的问候,一句话都未再说过。
陆夷光嗤笑,“刚才不还说莫敢不从嘛,这会儿就说话不算话了,也是,像你这般两面三刀之人,另有何信义而言。”
这一鞭子扫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疼得杜若面前发黑。
杜阁老脸颊颤了颤,如果早知此事,陆家岂会承诺这门婚事,陆徵这是在指责他们杜家坦白。但是究竟如此,他想辩白都无词。
鞭尾落在杜若身上,痛的他身子一颤,闷哼一声,漂亮的面庞上顷刻冒出盗汗。
“夏女人。”陆见深浅笑点头,视野在她蕉萃的脸上绕了绕,“你身子如何?”
陆见深弯了弯唇角, 冷冷地看着垂着头的杜若, “与家妹订婚一年, 杜公子仍然难以健忘, 可见豪情之深,深到杜公子忘了男女之防,忘了婚约在身,义无反顾地下水救人。”腔调一变,徒然冷厉,“你既心有所属,那又何必求娶家妹。”
闻言,夏兰盈坐在车里略略一礼,“多谢陆公子体贴,我已经病愈。”
陆夷光自来熟地上了夏兰盈的车,筹办和她好生叙话旧。因着车里有了这么小我,脆声脆语,妙语连珠,夏兰盈本来沉重彷徨的心机略略放松,陪着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