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节制不住的伸手去拿脚边的匕首。
少年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颤声道:“她方才就在屋子里……”
他又眨了眨眼睛,非常无辜,湿漉漉的看着我,让我有些惭愧,不由道:“你如果不喊,我就放开你。”
“死了?”有灰扑扑的人影站在纱幔外,薄薄的侧影,下颚尖尖,仿佛是个极都雅的男人,腔调也轻曼带笑,“这么快就玩完了?”
谁站住谁傻帽!我慌不择路的顺着回廊跑,头都不敢回,听着身后越追越近,我跃下回廊,想都不想便翻身爬上不远处是红墙,就闻声身后的少女喊了一声:“禁地你也敢……”
那靠在床幔上的黑影便忽地跌了下去,有甚么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去,撞在桌角上停下。
果不其然,他再次吃惊的蹙眉看我,半晌以后问道:“那你是谁?”
“苏苏?”
“哎。”那人幽幽的叹了口气,“真无趣。”尾音哀怨,靡靡的月色下,我只看到他的影子一晃,寒光一闪,鲜血便喷溅在我面前的床幔上。
我到死了还不能明白他为何选我,他那样长相一流,家道一流,还是少年盟主的一流人物,就算不选大娘的女儿,选大娘的儿子也比选我的机率高。
“苏谢姐姐?”少女又喊了几声,没人应她,便转过甚细细的眉蹙紧瞧着那少年,问道:“你刚才真的看到她还活着?”
他指了指远处的漆红大门,“门口有人守着。”
我忍不住脱口:“你本年多大了?”
是阿谁阿谁药,这个我晓得!
这个解释委实过分荒诞,过分扯蛋……但是我死而复活也是件极其荒诞极其扯蛋的事,除了这个解释,我临时找不到别的的来由。
我持续威胁道:“那边有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女人是老虎你晓得吧!”
我在考虑如何答复他这个题目,他俄然双手一拍,欣喜道:“莫非你是苏苏的孪生姐妹?失散多年,本日特地寻亲而来……”
一
苏谢?又是这个名字,我心头略过不太好的预感,这屋子应当是那苏谢的,那我这身子……
苏谢?这是谁?听着有点熟谙……我有点听不明白了。
厥后我顶着盟主未婚妻的头衔战战兢兢的过了三年,躲过魔教刺杀,闪过盟主死忠女侠伏击,幸运的活了下来,好轻易熬过他的守丧期,觉得总算能够嫁人了,盟主却俄然判定的退婚了。
我娘是妾,平生只为两件事斗争,生儿子和干翻大娘。
透过花木的裂缝,我瞧见少女在站在门口,扶着门扉娇怯怯往里探头道:“姐姐?苏谢姐姐在吗?”
我死了,我刚正不阿的爹伤不悲伤我不晓得,但我娘必然哭死了,她嘴硬心软又护短的很,常日里没少骂我不争气,却向来舍不得碰我一根指头。有次陆明玉,也就是大娘的女儿,我爹的明珠,比我小一岁,为了一支珠花和我打了一架,我娘一看我满脸的青青红红气的拽着我就去找了大娘。
“方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那男人笑盈盈的开口,“我不是说过留活口吗……”
我有些唏嘘,再问:“你被魔教的人关在这里好久了?”
统统的混乱都是因为阮碧城,要不是他瞎了眼选上我,会有厥后的退婚?没有厥后的退婚,我会愁闷的那天夜里到那般偏僻的后山遛食?如果那天没有到后山遛食我会巧不巧的碰到一样遛食的强盗?
以是在父亲扣问我的定见时,我脆弱的问了一句,“如何没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