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怒的腥咸海风当中模糊传出一句佛号,冲淡了满盈海边的肃杀。
“阿弥陀佛・・・”闻得此言,即使下方四僧早有所料,却还是不由面现悲色,大喊佛号。法明、法惠都是寺中下一代武僧里的佼佼者,此番一齐折损,实乃寺中一大不幸。
但是还未等四人多想,岳不群便再次挥剑攻来,窜改多端的重重剑影在四人眼中直如索命无常般可骇・・・
重重剑光散去,岳不群收招飘退,气度一如既往的萧洒安闲。二僧暴露身形,却已双双半跪在地,浑身高低僧袍破坏,血渍到处,手中的戒棍更是毫无踪迹。并且一人颈间、一人肋下都有一条狭长剑伤,涌出血溪潺潺。
今时本日,岳不群以紫霞劲气催动的浩大剑招岂是凡俗。剑光棍影相接,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密密碎响,瞬息间铜皮木渣激射,布片血雾齐飞。
“唉・・・尘凡多灾害呐!”白眉禅师低叹一声,面上愁苦之色一闪而过,“法明、法惠二人禅心果断,做事沉稳有度,非论是否追回了寺中失窃之物,凌晨之前都该当回返寺中・・・而他二人此时还未返来,定然已经遭人毒手!”
随即,庙中冲出三个倭寇打扮的军人,来到之前在门口鉴戒的游勇身边,四人顾忌的看着面前持剑而立的鬼面锦衣卫。能够收回如此能力不凡的剑气之人,在毁灭前的倭寇大潮当中也没几个,却全都是此中各个权势的最顶级妙手,绝非易与之辈!
斯须,待得岳不群一口真气将尽,守势稍歇,收剑飘退之时,四个军人不但未敢顺势反击,却还一样连连疾退三步。
只可惜,岳不群功力本就比二僧高上一筹,迩来又多次与倭寇妙手决斗较技,鉴戒参详了诸多东洋剑道,本身剑术已然大有进境。此时夜色茫茫,别无旁人,岳不群便毫无顾忌,华山剑术尽力脱手,各种精美招式挥洒自如,气度仍旧高远绝伦,但剑招在灵动锋利之余更增三分狠辣,能力可谓更上一层楼。反之,二僧先颠末官道厮杀,又追逐格杀黑衣忍者,力量耗损决计很多,并非最好状况。
“阿弥陀佛!”
“弟子等谨尊方丈令!”
呲呲呲・・・
“嘿嘿!不错,还剩四个,比我猜想的多了一两个!”岳不群随便的开口,同时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四个倭寇妙手,都在三四十岁高低,竟然满是正宗的东洋军人,而没有一个假倭。他们昨晚能够从那帮福田少林寺武僧的绞杀下逃脱,倒也证明武功不弱。
纵身而落,岳不群疾步奔向庙门,手中锋锐长剑顺手一挥,唰的一道乌黑剑气飞射而去,一起上地盘翻滚,草叶纷飞,威势好不惊人。
既然对方来者不善,二僧也不是怯懦怕事之人,当下运足功力,提棍格挡反击。看二人的招式气度安闲,章法周到,竟是涓滴未受戒棍短了一截的影响!
翻开粗麻裹布,倒是一个近两尺的长方形颤木匣子。细心看了看木匣大要雕镂的佛陀、菩萨等佛门饰纹,这武僧朝着身边的火伴点了点头,确认此物确为寺中失窃之物,便谨慎的重新裹好粗麻布,将其系在背上。
方丈室内,上首云床上盘坐着一名寂静慈蔼的白眉老禅师,双目微阖,拨动念珠,似在默颂经文,上面摆布则各有两位身披大红法衣的老衲,皆是正襟端坐,沉默不语。
偷袭不成,巨石以后的人也不再躲藏,右手长剑斜指,气度森严的踱步而出,竟是一名戴着恶鬼面具的锦衣卫!
稀少的山林中,一道暗黄身影似大雁横空般快速飞掠,垂垂靠近小山顶的一座褴褛的烧毁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