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一声,尤楚红轻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感遭到内里的小家伙弥漫着纯灵而强大的生命力,远非她之前怀着独孤峰、独孤霸两个儿子之时可比。
独孤峰眼神一亮,旋即内心开端不竭对比究竟哪一家得天下对独孤阀更好,不知不觉间看向母亲小腹的目光亦温和、热切起来。
石之轩不置可否,反问道:“主将梁士彦无恙否?录事参军长孙晟无恙否?”
尤楚红挺着大肚子步入亭子,远远瞧着苦练不辍的宗子,悄悄对劲之余,却也有些无法——独孤峰的资质悟性勉强触及上等,即便所学兼得独孤家及尤家两门之长,将来成绩也最多欺负欺负江湖上的野门路妙手,若要与同为权贵世家的顶尖人才或秘闻深厚的王谢大派传人争锋,则必将力有未逮。
独孤峰眸子泛红,“莫非孩儿重振独孤阀的志向毕竟只是妄图?”
但是此生,他当然晓得这里的女人们在权势和职位方面的态度倒是截然分歧,对自家男人的大志壮志不但不会停滞,反而会赐与最直接的支撑。
尤楚红的感察何其灵敏,如何不知宗子的小行动?不由轻叹一声,幽幽道:“峰儿,娘知你发愤重振独孤阀,但你可知如何重振独孤阀?”
思及腹中孩子的父亲,深知其高强武功和狡猾禀性的尤楚红,并不担忧他可否在兵凶战危的晋州有所毁伤,亦不思疑他可否建功立业。
只可惜,宇文泰盛年早逝,不管哪个子嗣继任,不管是否宇文护擅权,你祖父与赵贵等位高权重、声望尊崇的建国元老都是宇文氏年青一辈掌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终究要么掀翻宇文氏自主,要么被宇文氏卸磨杀驴,再无第三种结局!
独孤府后园。
拳影翻飞,劲气横空。
石之轩淡淡道:“陛下要我二人率这六万雄师管束伪齐兵力,而非要我二人率这良莠不齐的混编军去与伪齐精锐死磕。
梁士彦久历战阵,老成慎重,长孙晟年青气盛又足智多谋,只要此二人尚在,足可保平阳城安如泰山,齐王不必多虑!”
独孤峰越听神采越是丢脸,自此方知方才本身所言的仅凭建功立业便可重振独孤阀的设法是多么老练。
独孤峰嘴唇动了动,一时无言。生在权贵世家,他早早地触及到权力的真谛,深知朝野阴暗的一面,天然不会说独孤信是死于权臣宇文护的嫉贤妒能这类官面话。
宇文宪面色一沉,显是对他这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非常不悦,“梁士彦和长孙晟仍然忠于职守,副将杨整却不幸战没,对士气打击……”
上一世,他为了老岳家的将来殚精竭虑,不顾统统地运营权势和江山,却得在妻妾面前遮讳饰掩,只因怕她们反对和浇凉水——几百上千年忠君思惟的愚民教诲实在过分深切民气。
石之轩打断道:“杨整此人坐享父辈遗泽,碌碌有为之辈耳,死何足惜?
独孤峰闻言收功吐气,快步走到亭子前,视野却成心偶然间避开母亲高高隆起的腹部,“娘,如何啦?”
尤楚红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
在独孤峰祈盼的目光中,她娓娓道来,“且不说你祖父老谋深算,早就为独孤阀留下了一条直通云霄的后路,就说为娘多年来虽因女子之身没法位列朝堂,但也是以旁观者清,看破了些许局势关窍,能够先动手为强。
未几时,祝玉妍所假装成的清秀亲兵领着宇文宪到来,石之轩眼神一闪,晓得该是平阳城战事堪忧。
一个肩宽臂长的少年正在雪地里演练武功,年仅十五六岁的独孤峰已具有一身不俗的功力,兼且气势沉稳,不骄不躁,即便放眼人才济济的权贵世家,也是可贵的少年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