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虑者,他五指指尖携着凌厉锋锐的天赋剑气却又含而不吐,好似五柄随时可耽误数丈的神兵利刃,模糊覆盖着她周身三丈许空间。
仿佛两人很有默契,不肯轰动旁人。
帐门前暴风囊括,沙尘轻扬。一抹儿如有若无的幽影乘风而至,一个闪动便从六个保卫间飘忽而过,无声无息地扑进帐内。
如果三个月前,她怎都没法避开对方这神乎其技的精奇剑招,但现在她已今非昔比,臻至十七层顶峰的【天魔大**法】运转到极限,令她于不成能间一个闪动,幽灵般脱出剑势覆盖,到了石之轩的左后侧――恰是他这一招剑势的死角位。
齐军确是式微了,再不复当年高欢、高洋之时的令行制止、进退随便。
…………
而在突袭的幽影看来,他的五根手指在拂来的过程中各自不住微微颤抖,封死了她这神来一指的统统守势及后招窜改。
石之轩微微一笑,对那人的身份模糊有了几分猜想,却又不能必定。
“各国之争公然涓滴做不得假,唯有明君贤臣高低一心,内则政治腐败,国富民强,外则合纵连横,战无不堪,乃有霸业之基……”
顿了顿,又罕见地加了一句,“大师伙儿白日顺手搜刮的山珍野味,甭管荤的素的一样来一盘,让厨艺最好的伙长掌勺,如果炒得不好吃,老子将他发配到辅虎帐当马夫!”
石之轩一边踱步走近,一边意味深长道:“娄宗主正在一独一无二的风水宝地安享平静,想来此时正受益匪浅,玉妍不必挂怀……坐!”说着抬手重按她的香肩。
祝玉妍巧笑倩兮,举杯道:“世兄不声不响就在北周运营出如此一番大好局面,还将正邪各路权势尽数蒙在鼓里,看来圣门祈盼已久的弘愿就要活着兄手里达成了……
一想起那次金墉城外,他以“大周剑神裴矩”的身份与她们阴癸派四位顶尖妙手厮杀很久,终究制住她们的天魔缎带,逼得她们不得不自爆外袍,玉**体**半螺狼狈而逃的窘态,她就忿忿不已。
虎魄色的酒液注入玉杯,收回九霄环佩似的动听脆音,腾起昏黄雾气。
古语有云,人过一万,无边无边。
她并非思惟局促之人,在畴昔的十余年里近间隔见证了北齐由强到弱而北周由弱到强这截然相反的过程后,终究不再为门派好处而一叶障目,模糊然有所明悟。
冬夜深沉,北风凛冽,吹面犹胜刀割。
“呼……”
帐角粗陋的行军榻上,盘坐入定的石之轩快速展开双眸,好似亮起两颗小太阳,顷刻便将帐内的暗中遣散大半,但却如何也照不透飘忽逼近的一抹儿幽影,就像帐内残剩的暗中尽数堆积在她周遭一样。
在他发觉到有人窥视的一刹时,他就将阳神感到催发到极致,再共同登峰造极的【天视地听】秘术,刹时便将数里外那处峰头感察通透,即便一只地鼠、一窝雏鸟也不能幸免。
石之轩微微一笑,涓滴没有被拆穿马甲的难堪,顺手从榻角的文件箱里取出一个小坛子,“军中禁酒,这还是我在海昌王尉相贵府邸后花圃地下挖出的正宗杏花村百年陈酿,庆功宴时都没舍得喝……”
“可贵玉妍台端光临,实令敝处蓬荜生辉。请入坐!”
石之轩好整以暇地下来行军榻,剑指轻挥,炽烈劲气过处,帐角烛光绽放,将一威武一纤柔两道身影映在帐篷上,惹人曲解。
终究,她未能避过对方一招如梦似幻的剑势,被一记剑指导在纤手掌心,凝如发丝锋锐非常的剑气侵入经脉,让她不得不飘退两丈到了另一个帐角,尽力调运天魔气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