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亲……”
是你在哭吗?
就听到花葬骨哼着调子拍他的后背,安抚的哄着他,好半天,他才糯糯的问出一句:“疼吗?”
顾离眨了眨眼,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蹲下去把花葬骨半抱在怀里,让花葬骨依偎着他,伸手去解着花葬骨的衣服,也不在乎这里有多少人在看着,他的指尖泛着白,行动很慢却很稳,顾谦恭重九夜在他身边看着,眼睛都不敢眨的……
顾离又问了一句,他垂着眼,似是在看花葬骨喉咙的伤口,长长的睫毛悄悄颤抖,唇边一抹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喉咙里收回一声长长感喟,臣简后退半步,他若想走,能留住的别人都不在了,其他也不过是费事了些罢了……
“你费经心机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为甚么不看到最后呢?”
是否这一觉能够一睡不醒,让他永久的安眠,可他的孩子还未曾长大,他还没有替这三个孩子梳发,看着他们的成人,心中该有多么的放不下……
声声句句,像受了委曲的孩子在控告,顾谦再也听不下去,仰开端,眼角疼的短长,一双眼球从深黑变了色彩,那样的幽紫色,像极了曾经的花葬骨,他转过身朝着薛槐咧嘴一笑。
顾离终究走到了花葬骨身边,低头看了看,俄然笑了,氛围中的沉闷因为他这一笑都变得轻松了很多,他哈腰伸手想去推一下此人,想要与他说:阿爹,别睡了,我们回家。
界主抬高声音在沈君白耳边说道,沈君白摇着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把头埋进界主的怀里,心头的哀思让他没法安静,他始终都记得,初到山海界的那一日,他是如何的茫然无措,在傍晚下几近崩溃,像是坠入河中健忘了自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不宽的河将他淹没……
小小的重九夜从白狐狸的怀里摆脱,落到地上,顾不上撩起裙摆的拔腿就跑,摔了又爬起来,如许边摔边跑,白狐狸叔叔给她换了新裙子,还没给爹亲看看好欠都雅,她的神智还处在懵懂的状况,对存亡还是不懂的,只是看到哥哥们的表示,本能的感觉难过,感觉惊骇,她想跑到爹亲怀里,想让爹亲再抱抱她,她还没有和爹亲多说几句话呢。
“想死?薛槐,父亲,你没有资格和他一起死,你也没有资格陪在他身边!”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俄然变得阴沉,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落在花葬骨的瞳人里,化作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唇边湿湿凉凉的,花葬骨舔了下,咸咸涩涩的,这不是雨水,是泪水啊……
为甚么阿爹就在他面前,他却够不到呢……
顾离说着脱下了本身的外衫给花葬骨盖在身上,那双眸子还是半阖的,他听不见了,酷寒也好,暖和也好,他都再也感受不到了,顾离又听到了阿谁声嘶力竭哭喊着的声音,他抿唇把花葬骨抱得更紧了些。
顾谦说着,双眸微阖,像极了花葬骨,十指连弹弦音断断续续,想是九州吟咒一样毫无章法,未几时,十根手指已经鲜血淋漓,一滴血滴落在重九夜的左眼,她眨了眨眼,赤色在眼瞳中晕染,左眼中看到的统统都蒙上了一层赤色。
“阿离,起来吧。”
是花葬骨将他从绝望中拖拽出来,心魔幻景当中,他看到的花葬骨不是如天神普通的完美,而是伤痕累累,如同一个老者一样佝偻着身躯,粗糙干瘪的手很用力的拽着他一向走,每一次他要对峙不下去的时候,那双手都会更加用力地拖着他往前走,当时的他还不明白为甚么一个高高在上受尽尊崇的大道会是这般模样,现在他是真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