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脑海里迸出了“长生法”这三个字，恍然道：“我大抵晓得了……”
“破境。”
净莲身边的“持伞人”，不以修为袒护嗓音的时候，说话声音细细的，听起来有些猜疑。
“古梵语里的‘伐折罗’，意译金刚。”净莲瞥了身边持伞人一眼，笑道：“主领夜叉众，保护佛法……是佛门主杀伐的‘神灵’。”
而粉碎，唯独占一片空位，曾经有人安息，那边的血腥最浅淡，而这些脸孔全非，只剩下身上律宗布袍的“尸身”，环绕着这个盘坐空位的男人，停止过狠恶的搏杀……道宣曾经盘坐过的空位，这些尸骨便如花瓣普通，片片盛放，而花苞的中间，可谓清净，一尘不染。
净莲没好气道：“真觉得大家都像宋雀一样，人生前半辈子就只顾吃喝玩乐，无事去一趟浮图山，落了一名菩萨的道火，然后就登时成佛了？”
……
净莲的面色有些惨白。
小雀儿翻了个白眼。
虽是发问，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净莲背靠那尊大佛，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血腥味三个字……
净莲收回通天珠，喃喃道：“如此，这也算是一份证据，比及法会结束，如果神秀师兄胜了，这些证据便可派上用处……”
“破境……”他想到了那根疾射而来的禅杖，道宣面庞稍显倦怠，但身上的气劲却始终完整，师门当中，禅律之争，神秀师兄与道宣二人始终持平，二人谁也难以赛过谁，只不过方才的比武，道宣所展露的气力，已经超越了本身的设想。
净莲眯起双眼，身边矮小男人一把扯过他的衣袖，净莲的身子就像是一团被大袍覆盖的风絮，被拽得“踉跄”颠仆，黑袍如灰尘般破裂，下一顷刻，被庞大佛像撞碎的两人，便呈现在佛像的头顶之处。
净莲恍然大悟。
持伞人笑了，他记得虚云大师的话，笑眯眯反复道：“担当‘佛子’之位的，必是捻火之人。”
大雨将这片大地染得更加猩红。
持伞人赶紧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表示这话说不得。
他终究明白，律子道宣身上的鲜血气味究竟从何而来。
“我与师兄固然时隔多年未见，但我还是很体味师兄的。”
手里轻抚白雀的矮小男人，掌心不竭有轻鸣，二人之间好像有神魂相同，搭建起一座桥梁，实在这只小雀已经远非平常兽灵，在长白山捡来之时只当玩物，天材地宝不要钱一样塞到肚子里，前面有了豪情，小家伙也启了灵。
律子握拢五指当中的缰绳，金光伸展，整尊佛像迸收回炽热光彩，熠熠生辉，像是一团骤烈的火风，而炽华散尽以后，两袭黑袍已经不见踪迹。
让他沉默的，不但仅是净莲口中的“伐折罗”，而是面前这副如人间炼狱普通的惨烈气象。
血腥犹存。
“律宗的随行者，都死光了么？”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双手结印，一枚通天珠从袖袍当中飞掠而出，将这副画面记录下来。
净莲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持伞人的脑袋，温声细语，“这就跟咱俩无关，灵山现在的不承平，与中州境内的风云动乱有关，高层的大人物去了皇宫，自会有他们的‘行动’……这趟法会，如果能够选出诸方心怡的‘佛子’，那么便是一件大功德。”
“捻火之人，这年初了，哪有谁能‘捻火’？”
“阿谁时候，律宗钦定的准律子有五位，但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便晓得……其他四小我，必定会被淘汰。”
净莲本来还是揉捏胸口故作痛苦的模样，听了这句话，脸上的神情蓦地变了，讶异和错愕尽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