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仍然纷落不断,这稚童头发已是一片茫茫红色,可座下青石倒是干干,不见半分雪迹。很久,稚童身上开端有热气氤氲而起,头发上白雪一点点消逝化雾,待水痕全无之时,稚童一把抓起家边长剑,抖手挥出连绵剑势,时而如风如烟,时而如浪如涛。
山谷内密林以外有几间竹屋,屋外搭了几个架子,架上放着好些簸箕,簸箕里盛着很多晒干了草药,却并不是平常色彩,或红或紫,很有些诡异。
“再好招式,如果没有内力做辅,想必也没有多大用处。”花戮语气平平,“我喜好剑,但喜好能报仇气力。”
花戮依言走去,足跟一顿,就站到桌旁椅子上,低头俯视。
面上蜈蚣伤疤抽动一下,灰衣人做出个丢脸笑容来:“做得不错,下午还要再学《蛇道》。”
花绝天渐渐收敛了笑容,两个手掌把香炉抱住,左旋右旋做了几次,便听到“咔吧”一声脆响,那香案之上竟然豁开个口儿,本来竟是个暗格。
“但是……小二很难过!”男童举起小手用力抹脸,哭得狠了还打起嗝儿来。
“好。”花戮一点头,转手将秘笈放入怀中,“我去修习了。”
灰衣人小娃进了门今后,盯着那半敞竹门,目光一下子变得阴沉――
“当……当然!”男童像是想透了甚么,一下子爬起来,大声说道,“我哭这么一次,就再也不来了,等我报了仇,才要提着仇敌头颅祭拜哥哥!”
“该你本身记诵。”灰衣人一点头,见小娃面露懊丧,又道,“如果你能申时前记下《蛇道》中统统蛇类,我便捉一些什物给你看看,如何?”
花戮扫一眼地上蒲团,直挺挺跪下去。
“再哭他也不会活过来,有这时候不如好好学成我教你东西,为他报仇雪耻是端庄。”沙哑男声又起。
他顿一顿,续道:“到我这一代,师父只收了两个孤儿做弟子,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师弟花绝地,以内力为根本,我学剑,他学毒。但是多年后果我二人定见分歧,凤隐门被分作两派,一个是他‘绝心谷’,一个是我‘绝情门’。你母亲琴抱蔓与我师弟素有嫌隙,一月前我得知他去你家反叛,赶之不及,你母亲兄弟遭毒手,连你母亲尸身都被他抢了去,而你弟弟固然被我带回,但是已经药石无灵,我便把他尸身丢这崖下,权作天葬。”
王府中时,琴抱蔓每日都会抽些时候出来教这一对双生子写字读书,而这个天下与畴宿天下中字体也没有太多分歧,因此他是认得字。
花戮瞥他一眼待他笑完,才说:“请师父教诲。”
“啪啪啪!”
“徒儿明白。”男童小脸上透露一抹刚毅之色,“我花残此发誓,不报母仇,誓不为人!循环无路,万劫加身!”
身后竹门“吱呀”一响,探出个粉嫩小娃脑袋来,他大眼滴溜溜一转,脆声唤道:“师父!师父!那篇《毒经》已经念完了!”
花戮毫不踌躇:“内功。”
“花戮,耍得不错。”此人恰是花绝天,他抱臂斜靠门外墙上,穿只是一件薄衫,面色红润,仿佛全然感受不到酷寒。
有击掌声从前面板屋中传来,跟着走出个身材魁伟男人,自右眉到左颊有一道深可见骨疤痕,此疤长而细,像是被甚么锋锋利器用力划出,破了这男人一张威武阳刚俊容。
你看到了么,你用性命护着儿子,现在已然是我爱徒,只待他长大,我便要让你两个儿子兄弟相残、奸夫存亡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