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看进她眼睛里:“……和你有关?”
满是肉的那碗麻辣烫上桌,季随拿着筷子低头吃,没有再问,倪莱也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吃完,倪莱自发去付钱,季随没有拦,径直走到单车旁推起来就走。
倪莱抱着书包跳上他的单车后座,抖着双手紧紧扯住他的外套,说:“往前走,不要停。”
就晓得她不是那啥……啥来着。
倪莱猛地抬起脑袋,小脸上的一双眼睛乌亮乌亮,润润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季随:“嗯。”
她眼神刚扫过来的那瞬,季随晃了下神。
七哥是岛上的地头蛇, 驰名的地痞地痞头子。
“就一个妞――”杂毛及时住嘴,改口道,“有人偷了酒吧的东西,季爷,你有没有看到?刚从这跑出去。”
季随当时双脚像被施了法念了咒,不断蹬不断蹬,很快甩开了那群人。
倪莱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攥了攥书包带,双眸垂地盯着脚尖上的污雪,说:“不晓得。”
季随跨在单车上,纠结了一会儿,无法道:“走吧。”
“是是是,是我忽视了。”杂毛有些难堪地收起打火机。
季随捏着小电驴的车闸愣住,倪莱仓猝扫了他一眼,没有涓滴踌躇地转向十字街左边的小胡同。
季随抬眸掀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有完没完?”
老伉俪瞥见季随和倪莱:“要吃吗?”
雪地里支了三张小破桌,有个穿戴打扮一看就是个保险倾销员的小平头在大口大口吃着麻辣烫里的烩面,除小平头外,再无其他客人。
“操!!!”沙雕边甩手边撅起嘴吹风灭火, “对不起季爷,我不是骂你, 我这是在骂我本身。”
存亡时速赶到六色船埠那条街, 昏黄的灯光下, 他瞥见倪莱飞奔过来, 身后跟了一群年青男人。
季随:“我瞥见了。”
杂毛:“往那里跑了?”
季随:“男人还是女人?”
她追着他的单车,带着哭腔大声喊:“禾子!!!”
要么她脑筋有病,要么她常常如许被人追着打,刚才的场面只是家常便饭。
倪莱点的都是素菜,熟的快,老板娘先把她这碗端上来,笑着对季随说:“你的那份满是肉,要等一会儿。”
*
“我也饿了。”倪莱并拢双腿,把书包放在上面,朝他甜甜一笑,“我请你吃。”
“季, 季爷?”沙雕想站起来, 但是想着还没擦,等他想起来要擦的时候, 手指夹着的烟点着了手纸。
季随笃笃笃骑着小电驴驶到十字街,等着那帮男人过来。
倪莱从车后座下来,抱着书包看了一会儿,冷静拿了一个小塑料凳,坐在了季随劈面。
*
倪莱挑起一根青菜,抬眼看他:“我哥死了。”
倪莱从筷桶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先用筷根在桌子上敲了三下,然后才把并着的两根木筷子掰开,说:“我刚差点儿没认出你。”
季随研判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问:“你妈呢?”
真他大爷的倒霉。
季随对着他的脸系好皮带,再看他一眼,没说话,回身走了出去。
季随点了下头。
季随皱了下眉心,问:“他们是谁?为甚么追你?”
季随刚出酒吧门口,恰好有一对情侣骑着小电驴过来,他上前一步扶住把:“借用一下。”
是了,礼拜二那晚下的雪,一向下到礼拜三中午才停。现在是礼拜五下午,雪还没化,因为一向没有出太阳。
操。
季随心想,她才不是甚么小娇花,她就是个有毒的,有毒的啥……那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