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太子妃祁采采。
袭云尚宫一身枣红宫服,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听得天子的话,退出殿外,不一会殿里就熄了几盏宫灯,光芒刹时暗了下来,委宛的琴声响起,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女子踏着节拍而来,步步生莲,脚腕上带着银铃,跟着法度叮铃作响,行至殿中心时乐声转快,琵琶之音渗入琴音如珠玉落盘,女子也自这一刻疾转如风,看至此很多人皆知这女子跳的当是胡旋舞,可女子的身材却俄然放得更软,脚下扭转交叠稳定,一向披在肩头的蛟纱由手臂舞出云纹流水,她的脚下也蓦地亮起了光芒,一盏盏五色莲花灯将她绕在中心,灯火流转间可见上绘五毒图,在麋集的乐声中女子将蛟纱舞成一朵莲花,本觉得节拍会再次加快,哪想噪音戛然停止,花苞绽放,蛟纱扫过花灯,大殿又暗了。
官方哪怕是高门贵府礼节甚严尚能群情说道此事,可到了皇宫禁院就只要谈些风花雪月避开这个话题了。
“嗤。”中间传来一声嘲笑,祁采采不消看便知是姜鹭闲。
要说姜侧妃被太子以“钱公子隐疾未愈,君子当信守信誉”为由敷衍至今,也不知太子还给她说了甚么,这位姜侧妃不但没有是以去找姑姑姜贵妃抱怨,还沉下心学习礼节。
因沐阳王对王妃的体贴不减反增,让本来筹算看沈小讷笑话的京中贵妇贵女大失所望,端五节当日,各府家宴上仿佛做好阵仗要就沐阳王妃的事说道一番的妇人们,此时相视一眼,不由的一声悲叹。
比拟之前礼法束身强装淑媛,祁采采爱极了这般无拘无束的日子。自从结识了琴泣这个知己,祁采采感觉运势转好,太子也不碍着她去找琴泣,东宫事件有匪石做主,姜侧妃也不在她面前晃了,安闲得仿佛在朔方郡。
有人说“这个端五浴兰节,谁如果不知沐阳王妃的事情,定要被人笑掉大牙。”,此言绝非夸大。
两人好久未见,即便来宫里都是分了时候各自乘车辇而来,现在也来不及说甚么,皇上和太后就一前一后到了殿上。
东宫至今也就祁采采和姜鹭闲两个女主子,太子妃和太子干系敦睦,侧妃也温馨,这两个女主子一个整天不在,一个闭门学习,东宫的夸姣得仿若世外桃源。
这一年里在坐的很多女人都过得不好,不管是母族势起的宸妃,还是心心念念后位的姜贵妃,痛失爱子的沈小讷,备受萧瑟的姜鹭闲,经此一年,都变得故交难识。
寺人高亢的调子将一脸傻笑的祁采采拖回实际,许是这一年真的太安闲,在这类环境下她都能走神,祁采采忙端方了身形起家驱逐圣驾,却踩了裙矩几乎颠仆,还好习过武反应快,侧步弓腿稳扎了下来。
祁采采看了眼在场为数未几的妃嫔、公主,再算上重生的三皇子在姜贵妃眼角的余光里都静悄悄的,再瞄了瞄相对而坐的太子谆和沐阳王、姜太傅和萧太师,心不在焉的萧惟余,另有谨慎赔笑坐鄙人首的沈尚书,看来看去只要笑意融融的彤宝公主和驸马像在过节。祁采采唏嘘不已,圣上凑齐这么一桌子人,硝烟滚滚啊。
“圣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袭云,去安排她上来吧。”
一派调和的声音。
但是祁采采被东宫的仆人庇护得很好,这一年只要祁采采不再同之前那般去烟花酒坊,不避开影卫单独行动,太子谆都由得她。十之又四的年纪,祁采采爱玩且玩心大,每日里白日去琴泣的小院坐坐,与钏儿、金珠化身翩翩公子玩得不亦悦乎,次次皆是日头偏西才回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