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旧了解,还言甚么主子奴婢的?我既已从姜汐姑姑手中将你要了过来,那么此后,你于这东寒宫中便与其他宫人一样,大伙儿一同玩乐,相互照顾,不必感到拘束。”言罢,他翻开茶盅,猛饮了几口,而后不由问道:“这茶水苦中带甘不说,其间还模糊异化着一种冷梅的暗香,此茶,你是如何泡的?”
“董萼?”听了此话,越惊声唤道,而后赶快下入殿中,扶起阿谁施礼的宫女。公然,呈现在面前的是昔日那张映托着梅花的笑意嫣然的脸,那清秀的面貌现在略带清冷寡淡的意味,他不由心底暗喜,赶快接过她手中的茶,道:“你既已来宫中,便可好生歇着,都如许晚了,不必来给我送茶。”
幽深暗淡的宫殿,唯有玉漏之声阵阵作响。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往内阁行去,微光下,那孤影印于地上,行至于内阁以后,瞧见其间懒卧于地上的猫,方将手中所端的那碗羹汤置于地上,供它舔食。
“奴婢董萼来给太子殿下奉茶。”
姜汐姑姑闻言,方展开手中的花名册,细寻此名,翻了几页,方才瞧见那宫女之状,回声道:“现下非梅花盛开之时节,苑内暂不需宫人当值,遂那守园宫女董萼被调到了浣衣局。”
言罢,她便躬身往殿外退去。于此同时,玉菡侧眸,瞧着阿谁低眉扎眼的美丽女子,眸底渐凝,但只一瞬,便又将眸光悄悄瞟过,神采如常的行至殿前,朝高越微微一拜道:
于这炎炎夏季当中饮一碗银耳汤,此乃舒心之事,那本来不堪炎热甚感沉闷的妃嫔,饮了此汤,倍感神清气爽的同时,也不由接连赞叹东宫高越太子的细心体贴。
“扇子不过是于夏季驱热之用,为何偏要造的这般富丽?如此喧宾夺主,过分重视外在,倒会减少它本来的用处,想来葭儿曾于山中所用的葵扇,乃蒲葵叶所制,模样虽简朴了些,但于炎炎夏季当顶用来,也是再好不过的。”
“妙极,妙极。”高越听罢,连声奖饰道。他回味着口齿间留下的茶香,而后折身行于殿上,将茶盅搁置于案前,冲她道:“如此邃密的工夫,难怪泡出来的茶水如许好喝。”
“奴婢先行辞职了。”
阴暗的宫殿内,只见那孤影长袖一甩,羹汤落地,箸碗的碎裂之声在这清寂之所显得尤其高耸,紧接着,又一阵狠恶的咳嗽之声传来・・・・・・
越听罢,思忖半晌,似想起了甚么普通,方问她道:“那问梅苑的守园宫女但是也要调往别处去?”
“奴婢不消去浣衣局为众位宫人洗衣,能来这东寒宫过些安逸的日子,皆是多亏了殿下,当今,奴婢既然已经搬到了这东寒宫中,当然要先来见见此后需服从的主子了。”董萼笑意清浅,淡笑道。
“回大王,现下非用药之时。”夏禹回声道,“主子手中所呈的,乃方才东寒宫宫人所送来的解暑汤。”
听了此话,燕王轻咳了两声,不解地问道:“东寒宫的解暑汤,为何会大老远地送到燕平宫来?”
瞧着面前如此静娴温良的女子,越接过她手中的羹汤,方轻声问道:“夏季酷热,这可解暑的羹汤玉菡可曾喝?”
“浣衣局・・・・・・”他喃声半晌,而后抬声道:“我东寒宫院内正缺一个侍弄花草修竹之人,那宫女曾给梅花剪过枝,想必然能担负此职,且就将她调于东寒宫去罢。”
“先搁于案上罢。”燕王神采如常,放动手中的奏折,缓了很久,而后道:“盛暑难耐,可贵越儿能如此心细,你去,将寡人那把团龙密纹的折扇取出来,送到东寒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