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日,屋外雨声淅沥,因河水涨起,不得行船捕鱼,两人只得相伴于案前,整日誊写经籍,幸亏那日于雨前捕了些鱼,在极饿时犹可煮来充饥。那鱼汤之气,弥满茅舍,格外鲜香。
两人坐于石锅前。越往火堆中添了些许新柴,火渐旺,那锅中的鱼汤逐步沸腾。此时,葭儿拿起那株蒿草,打量了半晌,方才猎奇地问道:“这是甚么?”
“嘘――”身侧的越,望着浮漂,竖指于唇,轻嘘道。葭儿会心,便赶快住了口。只见浮漂暗沉了几次,两人纹丝不动,耐烦等待,待那浮漂猛地沉下后,方才举竿,将那中计之鱼,甩到船上。
闷雷暗声作响,闪电划破天涯,深山夜雨蓦地到来。
越闻言抬眸,瞧着面前尚且在垂髫之龄的小女子,目光温和,唇边笑意清浅,道:“葭儿如果想学,那仪止哥哥便教,只是诗书之物,读的多了便会暗生愁绪,终是郁郁寡欢,葭儿可知?”
瞧着在桶间缓游的鱼,忍不住伸出纤手往水中摸了一把,那鱼吃惊,蓦地一动,溅起星点水花。葭儿心生高兴,唇间暴露含笑,欢声道:“仪止哥哥,这鱼好好玩・・・・・・・”
“仪止哥哥,仪止哥哥・・・・・・・”
“这是阿爹夏季于江中垂钓经常穿的,现下,刚好用来遮雨。”
“夜间突降大雨,那河水必定涨潮,现下,我们得起家察看河边之况,还得将那停靠的孤舟迁于浅滩之上。”
“产生了何事?”他起家问道。
风声入耳,且还异化着河边的回浪之声,茅舍后似有落叶在不竭掉落,闭眸浅卧的越闻之并未细思,只得伴着这万物之音,悄悄入眠。
大雨当中,两人好一番忙活,方才将那河中之船拖到了岸边,尚未喘气,便又冒雨将其紧系于柳树之上。待统统皆完,越方才惊觉自个儿衣衫尽湿,顿生寒凉砭骨之感。
因克日阴雨连缀,行船不便,慕容郡长念此,只得暂缓归期,欲与山中草堂多住几日,待雨过晴和方才归。那长居草堂的老太太晓得此事,遂笑的合不拢嘴。其子慕容昌胤倒不操心此事,自打入山一来,他便携弓带箭,整日出没于山林之间,以打猎为乐,幸亏这深山幽林当中,鸟兔浩繁,且极其机灵,方才满足了他好玩好胜之心。
河边之上,一缕炊烟冉冉升起,模糊间,似有鱼汤的香气传来。那背景的茅舍前,葭儿拿着葵扇,一个劲儿的扇着石锅下的火。另一边,捡柴返来的高越手握一株蒿草,神采和缓,正徐行朝茅舍走来。
盏茶工夫,便钓上了两条鱼,怀揣高兴的两人好一番忙活。却涓滴未曾留意到那信游的划子早已误入河洲葭草当中,待回过神来,皆立于舟上仰首观之,方才发明此处葭絮飞舞,漫天苍茫,如同满江的消逝不开的浓雾。
“葭儿。”
经她一言,越方才留意到屋外的急雨,便赶快起家,着了披风正欲外出,却被葭儿叫上。只见她起家于墙角处寻来斗笠蓑衣,赶快与他穿戴在身上。
“这水涨势极快,须得尽快将船拖到浅滩,把系船绳索绑在那滩中枯柳上,我阿爹曾说,那枯柳虽朽,但立于河边多年不倒,甚为坚固,若遇涨水之时,可将船索系于此树之上,方得全面。”
“药籍?哥哥看得书倒是极多,若能教教葭儿便好了。”
换好衣衫后,他蹲于地上,朝着那藏于塌下的葭儿轻唤道,那裹着披风的小葭儿闻之,便猛地从塌下滚了出来。越赶快将她扶起,并抬手将她那紧裹于脸上的披风翻开。暴露头的垂髫少女,恍若精灵普通,瞧见面前穿戴阿爹衣衫的哥哥,冲他暴露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