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卖草药?”很久,越喃声问道:“华霜寺为何要调派寺中姑子下山卖药?”
“南山草庐·······”不由沉吟半晌,少顷,便是浑然的顿悟,只听他急声问道:“那草庐旁但是有片赤梅林?”
“送经籍之时,从仪修方丈口中得知仪容徒弟在此山采药,便寻了过来。”
那悠然安闲的俊美女人终得一怒,现在,他用长袖擦拭着纸张的模样,格外的谨慎细心,仪容暗自将眸光挪到那男人脸上,瞧着他那清俊的侧脸,逗留半晌后,便又悄悄垂下眼眸,故作调笑之态,悠然道:
“原也是入山寻药,这老胳膊老腿行于山中本就吃力,何如却又于这坡上摔了下来,将腿给摔折了,现下转动不得,只得呼救于此。”言罢,那老者抬袖拂去额前的汗水,接着道,“此山掩于群山当中,人迹罕至,老朽唯恐呼声无人回应,没想到却遇见了公子。”
尚子一听,便抬开端瞧着眼下不食人间炊火的主子,嘟囔道:“此时正值炎夏,又无佳节到来,寺中香火不似夏季之时鼎盛,偌大一个深山古寺,除了一大拨徒弟姑子要赡养,还要经常接待误入山中来此借宿的行人,不以此来换些银两保持生存,可如何办呢?”
闻他此言,仪容笑着回身拜别,只见她下了个坡,那倩影便消逝于林间。越回过眸光,紧握手中的锄具,迈步朝另一条山路走去。深山清幽葱茏,瞧着那穿过林间的日光,心境渐舒的他唇角上扬。
越垂眸,瞧了瞧背上的竹篓和手中的锄头,方答道:“同徒弟一样,来此采药。”
“如此甚好。”
“既是别人之物,又为遗留之言,仪止施主又为何要擅自窥之,还这般的拿出来与旁人说道?想必那番言语定是玄虚和尚苦研医治时疫之方时顺手写下的,即为别民气中之思,施主私窥便是有错在先,又有何理来经验仪容私毁别人之物呢?”
趁着月色回到山墺小屋,恰瞧见吕尚子正于烛光下玩弄着那堆放在案阁上的白芷干,心中甚是不解,便靠近瞧着那推干货,问道:“尚子,你这是在作何?”
从那今后,越便一如畴前,每日于晨光之际背着竹篓入山寻药。他身着粗布衣衫,拄着锄具,穿越于幽林之间,俯身于丛草波折当中,寻觅着那隐于深山当中的草药,待那竹篓满载后,便疾步向华霜寺走去,将采挖的草药卸在后院晾晒。如这天复一日,寺中的小姑子见之,皆暗自称叹。那仪容常常从山中返来,瞧见这又加多的草药,又曾闻声身边众小姑子的只言片语,不由在心底窃喜。
高越扔下锄头,俯身察看着他的伤势,除了腿折以外,只见那被波折划破的手掌也在汨流鲜血,便赶快撕下长衫,将那冒血的伤口包扎好。
仪容听之,一把夺过那递来的册页,细瞧着那藏于佛经的字句。认出是那和尚的笔迹,便在嘴角扯过一抹鄙夷之笑,喃声念叨:“游子思亲,举目无亲,伉俪相亲,儿思娘亲,亲亲皆殇;三分白,一片红,连珠串,七小巧,万芳同悲。”
“仪止施主如何得知我在此处?”沉默了很久,仪容问道。
“天葬台南山脚下的草庐。”
听罢,越摊袖,俯身一拜,道:“本来中间恰是易水河操舟船夫卫老儿,早就久仰大名,却未曾想到会于本日在此处偶遇,鄙人仪止。”
翌日,于深山幽林间,背篓寻药的两人偶尔相遇。四下鸟鸣清幽,蝉语聒噪,隔着掩映的波折灌木,仪容瞧着阿谁柱锄的男人,见他身着粗衣藏身于丛林却仍然让人犹感到气度不凡,不由暗叹。半晌以后,她一转念,忽起调侃寻乐之思,便笑意清浅,回身正视着那男人,轻咳两声,缓声道:“竟在此山中偶遇仪止施主,当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