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江七仓促从内里出去，先是叫了一声：“王爷，王妃。”
那宫婢道：“不如奴婢让人剪一些未开的花苞下来，送到我们宫去，等夜里就都开了。”
赵羡悄悄抚摩着她的发丝，道：“还要等等。”
闻言，姒清诙谐半晌，忽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不对，她说得不对。”
夜风拂过，将姒幽的衣裳吹得飘飞起来，赵羡眉头微皱，握住她的手，道：“如何未几穿一些。”
寿王府。
宫灯早已被点起，在这茫茫的夜色当中，仿佛高低都是悬空的，漂泊在一片虚无的乌黑当中，无端端透着一股子压抑沉重的意味来。
赵羡并没有哭，姒幽却仿佛感遭到了贰内心现在的煎熬与难过，就像是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到，此时现在，她能与他感同身受。
“嗯，”靖光帝面上喜怒不显，叮咛道：“去，将侧殿的贤妃请过来。”
姒幽听罢，站起家来，将那托盘上的瓷盅揭开，端起碗来渐渐喝了，耳听得内里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倒是赵羡正大步走过来。
敞亮的灯火将整间屋子映得通亮，少女盘起双腿坐在椅子上，她趴在书案上，手里拿着白玉棋子，盯着面前的棋盘，一颗一颗地将棋子堆叠起来，等叠到第五颗的时候，棋子便滑落下来，蹦跳着在棋盘上胡乱转动，将好好一盘棋局都打乱了。
“是，主子遵旨。”
夜里的时候，天井里冷风习习，姒幽坐在廊下，下方是一个不大的池子，内里模糊能瞥见金色的锦鲤游动，在水面上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来，好像洒落的碎金，分外标致。
晋王府。
姒眉挠了挠鼻尖，伸手将那些散落的白玉棋子一一捡拾起来，只是她又分不清哪些是本来就在棋盘上的，哪些是方才掉下去的，干脆随便捡捡。
他一字一顿道：“贤、妃……”
“可阿谁嬷嬷早就疯了好些年了，她说的话，如何能当真？”
刘春满捧着拂尘，又一起小跑出去，到了侧殿的时候，对门口守着的两名寺人使了个眼色，门被翻开了，贤妃正端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的茶盏里早已没了热气，她抬起眼，朝门口看来，道：“皇上是要提审本宫了？”
皇后渐渐踱了畴昔，绣着精美繁复牡丹纹的宫装下裙摆缓缓扫过青砖空中，在那宫女的手边停下了，她的神采非常安静，目光却暗淡非常，好像刀子普通锋利，盯着那两名宫女的发顶，轻声问道：“你们方才说的是，哪个疯了的嬷嬷？”
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嚼碎了似的，他将那册子与香丸收起来，姒幽问道：“你要如何做？”
姒眉不解地看着他骤变的神采，赵瑢却摇起轮椅，端倪冷峻，叮咛道：“来人，备车马，本王要入宫。”
御花圃里。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很多群情声，坤宁宫因为有赵瑢的叮咛，并没有人敢提起此事，皇后的耳边倒还算平静，只是有些事情，是防不堪防的。
皇后点点头，却听那花木假山以后传来窃保私语，偶尔另有几个熟谙的字眼，她顿住脚步，贴身宫婢见了，张口欲言，却被皇后抬手止住，她侧耳听着，一个藐小的女子声音惊奇道：“当真如此？寿王的腿……真的是、是那位害的？”
姒幽才说完，便见他俯下身来，将她紧紧抱住，脸埋在她的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皇宫的谨身殿内，统统的白铜仙鹤衔烛灯台都被点亮了，将偌大个殿映得灯火透明，氛围却紧绷着，统统的宫人俱是垂首敛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