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拉开此弓,情玉也殊无掌控,但不管如何要试它一试,不能在西夏人面前失了锐气,因而气沉丹田,真力运于双臂,缓缓伸脱手去,一拉之下那弓纹丝不动,心中惊道:“好强的弓。”又加上三份力道,固然没拉开,但已有了松动的感受,因而长吸一口气,暗运“风云九”的内功催动真力。“风云九”最大的特性就是能在极短的时候内将人体的能量堆积起来,于刹时发作而出构成锐气。情玉缓运“风云九”的内功,使真力尽量迟缓发作出来。
李延寿大声道:“蒙儿,开口。”
别天暗劲一出只见情玉的箭一往直前不受任何影响,布托的箭倒是一颤,暗叫不妙,晓得中了情玉的狡计,想再补上一道暗力将情玉的箭击落,可惜那箭奇快,未及他力道击出已然去得远了。嘣的一声响,那羽箭将先前靶心的羽箭自尾划开,力道不消,钻入靶中直没至尾,一道白烟升起,呼的一下冒出了火苗,夸个箭靶自中间燃了起来。直至此时,布托的羽箭方才射到,与箭靶擦边而过,力道未尽向前飞出。啊的一声惨叫,一人自靶后的草丛中跳了出来,布托的箭正插在其胸口上,晃得几晃扑倒在地。此人乃是李延寿伏在这里,筹办围杀情玉和冰尘的伏兵,不想被布托走偏的箭射中死在当场。
啵的一声轻响,四丈以外的那座假山石上飞起一坨灰尘,更无其他异状,世人的眼睛早已睁得大了。
到了后花圃,李奇命人画一向线,然后在百米以外立两座箭靶,第一场比试射箭。西夏雄师能胜宋军,不但是因为兵士勇猛善战,更在于硬弓长箭,百步以外可伤宋军,但宋兵力弱却伤他们不到,每到战时强弓开道,宋军为此而死的人难以计数。是以,李奇第一局便提出比试射箭,企图压下二人的锐气。
最后,布托拿起弓架最顶端的一张大弓放下地来,便和情玉普通高矮,弓身乃由精钢打造,粗如儿臂,弓弦通体乌黑似能引光,细看之下,竟是用极其罕见的乌金丝制成。这乌金丝柔韧非常,传闻头发丝般粗细的一根可吊起百多斤的重物,而这弓弦粗如小指,所需之力怕毫不下于万斤。布托伸手一弹全然无声,说道:“这乌金巨弓,唯我公用,若无千斤之力,绝难使其伸开半分,全西夏也只我一人拉得开。”说罢吸一口气,伸手握弧缓缓拉扯,一时候脸上充血,赤红如同残阳,额头血管尽现,臂上肌肉层层凸起坚固如石,青筋根根暴起,汗水滚滚而下,拉到最背工上已全无赤色。但这弓实在太强绝难拉满,成小半圆时大喝一声,猛一用力就此罢休。只听得一声尖啸自弦而生,远远传了开去,很久不断,俄然轰的一声响,六丈以外一颗径尺粗的矮树拦腰斩断倒下地来,断口之处光滑如同刀砍。这弦上产生的无形锐气,竟然在射出的一刹时将此树削断。
别天为有如许一个聪慧的爱徒感到高傲,浅笑点头。李延寿也非常欢畅,说道:“好蒙儿,武功又有长进了,别打搅大人做事,来爹爹身边。”蒙歌蹦蹦跳跳走上前去。
李延霆喝道:“你敢伤我爹爹一根头发,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成。”
李奇道:“算你识相,但你方才为何虚势惊人?”
世人只见情玉头顶上一股白气聚成直线缓缓升起,额上汗水滴滴下落,本来就极洁净的脸此时更加白了,而那大弓也缓缓地张了开来,跟着头顶白气的上升逐步趋于圆形,终究形如满月,而情玉内力虽有,臂长却不敷,只好放手,尖啸之声复兴,较之前次更清脆了一倍不足,听得世人耳鼓如同针刺,恨不得用双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