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望去,电梯门顶上44楼的标记明晃晃地在暗淡的走廊中泛着红光。
庄恬赶紧放开李非鱼,冲上来帮手,但她还是晚了一步,于航抓住了这不敷一秒的空地,如同离弦之箭普通窜了出去!几人敏捷去反对,但让统统人都没想到的是,于航脸上的仇恨不甘还没有消逝,却又诡秘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他并没有向大门的方向逃脱,反而出乎料想地往反方向当场一滚,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鹞子般,朝着无边的夜色中坠了下去!
几秒钟之前,谁也没法猜想到,沸沸扬扬的“七宗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如许变成了一团不辨模样的血肉。
几秒钟以后,电梯在世人屏息等候之下,终究降到了一层。
但是太晚了。
他又开了第三枪,门锁终究破裂,沉重的露台大门敞开,凛冽的北风吼怒而入,阴冷得仿若鬼域。
就在他押着王老头奔向楼梯的时候,电梯的告急节制也开端起效,停在了44层的电梯缓缓降落,如同一间悬在半空中的囚牢。
——他才是审判者,他说谁有罪,谁就有罪!
他顿时没了废话的表情,哈腰拽起神态不清的王老头,像是拖着一麻袋土豆似的跌跌撞撞地往上走,50层,51层……露台越来越近,外界的寒气仿佛已透过了紧闭的铁门渗入了出去。
他迷含混糊地想,阿谁男人他仿佛见过。
……
那是陈宛当年跳楼的处所——一个被遮挡的死角!
最前面的中年刑警胸口一噎,吐出一口浊气,大声说道:“两人一组,保持联络,一层一层搜!”
但下一刻他的胳膊却被抓住,刀锋再也没法刺下半寸!于航神采狰狞,冒死地抵挡,削瘦的身材里仿佛俄然发作出了困兽普通的狂躁力量。顾行一只手受了伤使不上力,差点被他摆脱,赶紧叫人过来帮手。
报应!他茫然又惶恐地想,这是他没能救下阿谁女娃娃的报应!
王老头低低地嗟叹了声,低垂的脑袋吃力地抬起了一点,但立即就又耷拉了下去,身下的颠簸让他的认识浮浮沉沉,像是随时都要沉入海底,可肋骨处的剧痛却又老是把他从昏倒边沿重新拉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身材猛地一沉,终究被人扔到了地上。
沉重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像是个随时都会散架的残破风箱普通,即便有冰冷的枪口抵在脑袋上,王老头也实在走不动了,他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扑倒在楼梯上。
这是操纵了火警时的标准操纵,迫使电梯主动回到一楼待机。
他并没有扯谎,确切,即便真的要安上七宗罪的名头,更合适这个罪名的,也该当是顶层的那些装修工人。
他笑得满身都建议了抖,只要压在王老头太阳穴上的枪一如既往的稳定,连一毫米都没有偏离过。
但唯独占一次成了例外。
门开了,此中空无一人。
从楼下卷起的北风鼓起他的羽绒服,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蓝色的气球,模样几近有些好笑,但这时没人能笑得出来,只能看着他俄然转了个方向,贴着那道窄窄的水泥台向另一边的角落一步步退去。
王老头从二十来年前下岗开端,就一向展转各处给人当保安、门卫,不是他自夸,这二十年来,他一向兢兢业业,凡是他待过的处所,向来没闹出过甚么乱子。
于航拖着王老头,向露台边沿又退了几步,渐渐地笑了起来,他枯燥的嘴唇被这个笑容牵动,几道深深的血口儿裂开,红得瘆人,可他本身却浑然不觉,笑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猖獗,夜枭似的古怪笑声从他沙哑的喉咙里倾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