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先是瞧见了一抹茜红色。
红绡抹去了一把酸楚泪,将早已凉透的食盒放在沈府门口,落寞拜别。
唉,眼看着沈大人风景不再,如何她楼里的女人却一个两个都是断念眼,都拧在他身上了。
可本日,这花厅里不接待外人,只要这群如花似玉的女人们。她们一个个芙蓉般的面庞,长裙坠地,腰系玉带,更显纤腰盈握,身姿如柳。容光抖擞,语笑嫣然,竟比常日里还要美上三分。
烦琐庞大的祭奠典礼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张妈妈叮咛人将祭品撤下去,擦去案台上的香灰,又弄了一小会,这才号召着大师去花厅就席。
但她还不断念,她将本日的礼遇全推到“恶奴欺主”的沈小姜头上。如果沈大人在此,他定然不会如许对我的……
但是细心想来,隆德天子这番话,说的含义颇深啊!谁是那“素餐尸位”之人,莫非是在暗指蔡訾蔡相国?昔日的年夜饭,隆德天子都会赐宴内阁,以蔡相为首,本日却为何召见了他们这群空有功名,却无实权的“小官”?
这一席十多个青年才俊,很多都是头一次面见隆德天子,显得非常局促,万分冲动。
清欢没曾想过,昔日里笑面迎人,跟谁都不争不抢的陆卷舒,竟然会有如此毒舌的一面,把她骂的哑口无言。
太昌大了,穿甚么衣服都无所谓,归正到少爷跟前,总归都是要脱掉的……
沈小姜叹了一口气,这位女人你就别痴心妄图了,我们家公子为陆女人守身如玉八年,那禁欲的神功不是你这点修为能破解的了的……
“起来吧,朕只是教诲你们,不要像某些人一样素餐尸位,朝廷以高爵厚封奉侍大臣,不是为了养一些趋炎附势,只知小我得失的人。我传闻沈侍郎前几日,被人弹劾,可有这等事儿?你们感觉他以下犯上,办了礼部的张栋之,非常不平气是吧?朕得奉告你们,不是沈侍郎办了他,是朕办了他!沈侍郎不畏强权,突破所谓的“老端方”,这是重振官风,为你们做了榜样,你们却不知改过,还弹劾他,朕甚是忧心啊……”
“诶,红绡这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平常都是那些臭男人在花厅摆宴席,点着女人们作陪,就算是山珍海味,女人们也不能安闲利落的吃,还得倒着酒,陪着笑,到处贴着谨慎。
这话,陆卷舒就不爱听了!双眸一沉,冷冽的薄唇轻启:“红绡的身价好歹叫人抬到了三千两,就算再掉价儿,也比你高贵。你是个甚么东西,敢群情本朝三品命官?莫说他沈罄声现在还好端端的穿戴朝服,拿着俸禄,就算他哪天真的落魄了,他也是我们的客人,他包着红绡的花期未满,红绡去看看他,有何不当?”
“你你……”清欢委委曲屈的瞪着陆卷舒,可她的职位比不过人家,辩才也斗不过人家,只好嘤嘤一声,掩面装哭,朝张妈妈搬救兵:“张妈妈,你瞧你瞧,我不过说了一句,竟被陆姐姐如许咄咄逼人的欺负。”
咦,如何和方才的衣服不太一样,莫非陆女人还特地去换了身新衣服了。
“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吧,好端端的大年夜,氛围都叫你们给搅合了……”
在沈小姜眼里,这位女人只比得上陆女人的一半。
沈小姜乐坏了!听门房的下仆说门口来了位面貌清丽的女人,自称是一品楼的红牌,拿着年夜饭在门口等公子呢!
亭中灯火掩映,筹光交叉,恰是隆德天子在设席,与朝中的青年才俊共赏雪景,共度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