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行事之周到真是令孩儿心折不已。”
而净土寺亦成了向佛之民气中的一处圣地,每年朝圣之人皆会似佛主那般,一缕衣裳一支经筒,一步一拜,十步一转,不为朝圣,只为求问己心。
“当初敢放心将他设想出去,是因为复明之药还需二十多味珍稀药引,伶仃服用秘药与饮鸩无异,他此时恐怕还在费经心机寻觅那些药引。”秦臻的嘴角挂起一个弧度,他非常享用这类统统尽在把握的感受,别人皆是棋子,唯他才是下棋之人。
净土寺建成时,佛主亦已将心中闪现的度世经文写于古刹四壁,既然人间仍然有净土,那么净土便需求容身之所,他在瘠薄无人的西漠建立佛国,天下向佛之人皆会聚而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餐素诵经,不争不抢,合作互益,只为将佛国遍及人间。
一眉僧闻言一愣,纵是他现在佛法修行已难为外事外物所动,可此次还是被这两个名字所震惊。
“大师之信果然人间无双。”闭眼年青人笑着接太小盒,言道。“这几日我想为家母家师筹办场法事,还望大师能够赏光主持。”
前些日,净土寺来了一名善主,善主领着车队,运来了十多名工匠和数车种子,一为补葺古刹开垦僧田,二为拜佛祭祖操体例事。
距雪夫人诞辰不过月余了,满城都自发的张灯结彩,好像年关。
“当年您为治门生眼疾之症,拜托精通药理的一眉大师寻觅这二十三味药引,本觉得用不了几年便会治愈门生的双目,没想一经蹉跎便是十年。”
“就算双手染血。”
“是。”
西佛国佛主年青时,为寻人间无苦净土,仅凭一缕僧衣和经筒赤足行走,饥餐山果,渴饮雨露,单独前行,单独寻觅。
“这药方中最可贵之药冰琉璃,现在亦在这瓦罐中,听闻是秦臻这个奸相由冰原夺来,欲献予姑惑行云,门生又怎会如他所愿呢?劫此药目标有二,其一天然是让秦臻的快意算盘落空,其二则是为了母亲与您的夙愿,让这对招子复明。”
而剑无缺也决定了。
“是,父亲。”
深夜人静时,秦翡林率众出了城门,策马北去。
“教员,母亲,请你们看着我,请你们看着他。”
“那下一步呢?”
说着说着,瓦罐中的药香愈来愈浓烈,这希世的复明之药,熬好了。
“施主言重,知世先生生前与贫僧亦师亦友,令堂亦是净土寺多年善主,诵经超度之事贫僧自不会推让,贫僧这就着人筹办。”一眉僧起家合十,走出门去。
“帝者无缺则天下归一,剑者无缺则环球无敌。教员当初所言我已做到了其一,帝者...实在,门生并不想成为帝王。这么多年,实在我只想重新回到儿时...于母亲膝下承欢,于教员身边听训。”
“佛法浩大,世人皆是度客,小施主是,贫僧亦是。高深不过是有人得了一缕东风,有人淋了一滴雨露,有人拾了一块朽木,有人爬了一丘山坡。或许施主的东风雨露,朽木山坡都在火线,当时贫僧又怎能算高深呢?”
“孩儿明白了。”
丞相府作为雪夫人的娘家,天然是要更加昌大才行,这几天丞相府的下人们分外繁忙。
“但是复明以后呢?那乱民气的斑斓,披着光鲜表面的恶心,裹着糖浆的毒刺,门生还能辩白的清么?手里的剑还能这么一往无前不知惊骇么?”
“你啊,甚么都好,就是眼界太窄,此后在朝堂上还需多言多看,看看那些老狐狸的行事做人之法,如此方可成绩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