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长亭外头这些儒生落魄的模样,在临安充了一阵名流的刘孝元俄然长叹了口气。
“伯常先生息怒,”刘孝元感喟一声,“这份《光复》小报是南朝状元文天祥出面办的。”
亳州张柔实在也是崇儒的。在亳州修复孔庙,设学授徒。这些儒生都是亳州官学的门生。但是北地毕竟不是南朝。张柔再如何崇儒,也不会把读书人汲引到武者之上。这些亳州儒生的前程,不过是张家万户的门客小吏罢了。前程不过如此,天然没有南朝名流的傲气,被人安排在长亭外的芦席上吃点精致酒菜,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一边是人上之人,一边是“十儒九丐”,真是天上地下之别!
张柔闻言一怔,不解地看着刘孝元,刘孝元笑道:“不如就让伯常先生带着他们去南朝,让他们官袍骏马在临安街头走上一遭,让他们去交游临安士林,亲口奉告南儒,北地的儒生也能够仕进,也能够凭着文章学问成为人上之人!”(未完待续。。)
相陪的一人,倒是从南面日夜兼程而来的刘孝元。在泉州蒲家的帮忙下,他现在已经落籍广东梅州,●▼,在临安号称岭南名流,交游士林,脱手豪阔,非常刺眼,不久之前还通过了太学试。成了一名受人敬佩的太门生。他此次北来,一方面是驱逐南下的郝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正席地坐在长亭内里吃酒吃菜的这些亳州本地的落魄儒生。
刘孝元悄悄感喟。南朝士绅庶黎顺从同一,的确是出于私利。士大夫在南朝是人上人,如果同一了就变成了十儒九丐。汉人在南朝是一等人,如果同一了就立马变成比三等汉还不如的四等南!对比一下南北儒生,南北汉人的处境,顺从同一也就不难了解了。
郝经闻言也笑吟吟看着刘孝元:“孝元有甚么话就说吧,南边的事情,老夫可不如你晓得的多。”
郝经冷冷一哼:“儒者当以国度天下为重。现在国度南北分裂,交战不止,民生痛苦,全都因为这些南儒不知有国。只知一己私利。不知天下万民,只知赵野生士之恩。驱动南朝百姓,对抗吾大蒙古天兵。此等人物,非真儒也!”
刘孝元摇点头:“固然文天祥此人无甚德行,但是南人崇文,以状元为贵,无知小民皆觉得状元是文曲星下凡,对之坚信不疑。以是这《光复》小报在临安读者浩繁!并且除了《光复》小报,现在还冒出很多类似的报纸,全都以诽谤大蒙古为能事!乃至有很多伶人还将《光复》报上连载的那些大逆不道的章回小说改成了南戏、评书来演……”
郝经的话说的凛然。仿佛南宋的抵当都是因为南方士大夫为了自家私利,而不顾国度万民的行动。这套说辞。倒是符合天下一家,四海归一的事理。只是这事理,只在淮北管用,到了临安就是汉奸谈吐了。
“哦?这是……”郝经接过《光复》报扫了几眼,猛地就跳了起来,用力将手中的小报揉成一团,用力丢了出去。“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竟然如此诽谤我大蒙古!竟说我北地汉人都是蒙古仆从,是甚三等汉……真,真是一派胡言!这份小报是谁办的?此人该死,该杀,该灭九族!”
他扭过甚,看着长亭内里十几个亳州官学的儒生,又转头对张柔道:“元帅,可否给这些儒生都委个官?”
张温和刘孝元相互看看,这《光复》报仿佛也没说错啊,北地汉人不就是三等汉吗?哦,实在也不是真正的三等,因为色目人的意义是除蒙古、汉人以外的各色人等!也就是说蒙古第一等,除汉人外的天下各族群众,天下各国群众都是第二等,汉人……是最劣等的一钱汉!说是三等人,真是在往本身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