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先生!”郝经听了此言,倒是阴沉着声音开口,“你此言差矣,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独钟情汉家?”
被称为江汉先生的就是赵复,他也不辩驳郝经,只是点头不语,目光却紧紧盯住江面上一艘挨着一艘飞行的巨型桨帆舰。
……
“唔,正该如此。”真金王子点点头,虎帐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来这轰隆水军,果是劲旅,我大蒙古要平四海统天下,最大的停滞就是他们!”
“那我南下求娶升国公主但是攻心?”真金王子思考着问。
他现在正率部前去临安献捷。董宋臣传来的旨意和枢密院签发的号令是让他走水路赴行在所并带马步军2500,轰隆水军部将以上主官悉数随行,除张世杰、吕师虎等员留营看管。
“这是轰隆水军的战舰,三层桨帆战舰……是海船,比南沱场一役中利用的蜈蚣船还要大几倍!”
郝经坐在顿时。抬手一指不远处一座诺大的虎帐。虎帐的范围端的很大,几近占了周遭二十里地。并且还在繁忙的施工。仿佛在盖屋子。另有很多布衣百姓打扮的人进收支出。虎帐的北门敞开着,有很多做小买卖的人已经摆了摊子,正在呼喊叫卖。
“殿下,我们到了。”郝经勒住缰绳,扭头对真金说话的时候,眼角俄然扫到了江面上十来艘体型庞大的桨帆船,正扬帆挥桨,破开滚滚而下的长江水,浩浩大荡的向东航去。
“殿下,那边就是轰隆水军大营了!”
此人也是个大汉奸,名叫窦默,字汉卿,精通理学和针灸之术。是真金王子的教员。此次陪真金王子一同南下,日前才到扬州。
“将主,此人便是真金。”刘阳跟在陈德兴身边,手指着正鄙人马的真金道,“他虽是蒙前人,但是却自幼熟读诗书,信奉儒学,和北地一票犬儒靠近。”
不过这票蒙古使臣中为首的倒是一个年青的粗鄙儒生。粗鄙是长得粗糙了一些,不是甚么白面墨客。但是却穿了对襟长衫,头戴垂角幞头,和南朝的儒生才子无二。
此时现在,陈德兴正站立在轰隆水军极新的旗舰“海天”号桨帆船的后船面上,举着望远镜在察看人头攒动的沙洲船埠。
郝经笑道:“如果疆场上决胜负,南朝没有人是轰隆水军的敌手,但是南朝官家御下的手腕可不但要动武。这君君臣臣,高低尊卑在南朝是深切民气的……昔日南朝高宗不也没动兵器就肃除了岳武穆吗?”
“这是……”真金王子也看到了这十来艘大船,三角眼瞪开了,仿佛想到了甚么,模糊还透暴露那么一丝惊骇。
说话的时候,一行人从沿着运河的官道上绕过了沙洲城,到了沿江的船埠上面。几艘彩旗飘荡的官船已经等待在那边,还搭起了彩画牌坊和接官亭。淮东安抚使司派出的亲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在四下鉴戒。受命北来驱逐蒙古使臣的留梦炎则袍服俱全,在一票官员随员的簇拥下,立在船埠之上恭迎台端。
“轰隆水军的战舰!”跟从在真金身边四名儒者中一名上了些年纪,面色蜡黄,精力很有些委靡的中年人俄然暴露了非常的神采,抬开端,望着浩大东去的战舰,口中喃喃自语,“看来是天不亡汉,每到大厦将倾,总有豪杰出世……”
他侃侃而道:“而吾北地,儒者若不退隐弓足川,便只能凭借于世侯,仰其鼻息,更有十丐九儒之说。如此,南儒又如何不反对蒙古?而南儒反对蒙古便会煽动百姓,差遣军卒与吾为敌。南人有上千万,此中不乏勇如陈德兴者为其所用,因此才有南沱场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