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县城的贸易区现在也比一个月前冷落了，街道上的人流车流较着减少，鳞次栉比的酒楼妓馆也门可罗雀。海商和海员都是风俗大把费钱的主儿，干他们这一行，不就是来钱轻易送命也轻易吗？有钱的时候当然不会舍不得花，现在市道恁般冷落，看来真是买卖难做了。
陈德兴这个时候真捏着几张假票子在用一只水晶放大镜细心打量，看了半天，才丢下放大镜，冷冷道：“统统的假票子都是一个板子刻出来的！”
大声嚷嚷的是个五大三粗的黑男人，一脸横肉，腰内里还挎着长刀。和他一起的另有别的三条黑汉，正围着一桌吃剩下的酒菜。不消说，这几个家伙必然是跑海的海员了。
不过这类禁海不由私的政策在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有效的，昌国县的市道比起一个月前梁崇儒分开的时候更加冷落了。昌国县和邻近的沈家门市在畴昔的两三年间，已经生长成了中外海上贸易的中间和东南本地地区的金融中间。又有大量的海商移居到此。因此市道极度繁华。
这可不是仅仅是打老虎拍苍蝇的题目……这禁海的目标是搞死亲明的海商，紧缩他们的利润空间，让他们垂垂落空生机。而私运，利润是本地朱门所得，如果一块儿禁了，那可就要获咎巨室了。“为政不难，不获咎于巨室”的事理。廖莹中如何不知？
空空如也的街道上面，统统的商店都上了门板，并无一人在内，街上也没有甚么行人，只要一队队穿戴战袄，头戴范阳笠的庆元府团练来往巡查。他们都是定海三营的兵士，定海三营则是定海县团练使兼庆元府团练副使马哲恩的兵。
就在梁崇儒和一堆得志墨客坐着私运的海船，大摇大摆驶向抱负此岸的时候。大宋两浙制置使司参议，朝散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廖莹中正在大浃江口的商港船埠观察。
昔日繁华的港口，现在只剩下一片冷落。贸易司衙门的大门紧闭，门口还贴着朝廷公布的禁海令：中外贸易当即制止，商港市舶本日封闭，汉番贩子立即分开，不得再行逗留。
“这是……羊皮纸？”陈德兴接过这张天道票一摸，就发明它底子不是纸做的，当即就想到了目前在西方比较风行的羊皮纸了。
至于假票子如何出境的？当然是通过私运的渠道出去的啦！私运的事情廖莹中自是晓得的，他固然喜好藏书、刻书（但是宋朝驰名的藏书刻书大师），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书白痴。
禁海不由私的事理。他如何不知？禁海禁的是合法的对外贸易，私运的不法的，当然不在禁海令的统领范围以内了！
不过现在，昌国县的房地产市场仿佛遭受了一场寒冬一样。几近一半以上的正在完工的工地都停了工。明显采办了地盘预备该豪宅的海商们，现在手头都有点儿紧！
陈德兴点头：“这天道票的确轻易仿造……水镜，有甚么体例吗？”
“这位客长……这个票子，这个，这个票子当然不假了……但是小店这个本小利薄，您那么大的票子咱找不开啊。要不……您费事一下，去城里的天道庄把票子兑开？”一个掌柜打扮的小瘦子一脸苦相，捏着张十贯面值的天道票，满头满脸都是汗珠子。
大浃江江面上公然空空如也，除了大宋水军那些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战船。连一艘小渔船都没有――庆元府海上的渔民现在不打渔，都去私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