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举哀,户户带孝……’听着这些悲惨的话语,换了一身绿色官袍,和刘和尚一起牵着两匹驮着两大包礼品的驴子(在眼下的南宋,打典上官是能够大明风雅停止的),前来抚司的陈德兴,也在心内里悄悄叹了一声。
而在他身边,李庭芝一样神采丢脸。
现下畴火线狼狈返回的诸军都统制,都已经脱下征衣,换上官袍,带着亲卫前去抚司官衙去拜见枢密相公贾似道了。而这些个一军之主的亲卫是没有资格进得抚司节堂的,以是都堆积在抚司官衙门外,一群群的低声议论着。这些亲卫大多插手了本日的大战,有些还豁出性命护着他们的主将退过护城河,当真是狼狈不堪,现在提起白日的遭受,一个个都暴露了惊骇的神采。当世人说到武锐军的遭受,更是不断的点头感喟。
“二郎,不如且先归去,明日再来,你身上可还带着伤呢。”说话的是刘和尚,他拄着根拐棍儿站在陈德兴身边。这老军汉在疆场上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明天几番苦战,在鬼门关前几个来回,倒是毫发未损,只是耗力太多,拉伤了肌肉,现在浑身酸痛,走不大动路,只能拄根棍子了。
第二天一早,贾大奸臣就传令让诸军都统制到抚司插手军议,谁都晓得,北虏雄师并没有真正退去,两淮大战方才开端,而昨日一战宋军丧失惨痛,接下去的仗明显很不好打!
这份礼单是郭芙儿亲身拟的,都是些陈家药铺中最上等的滋补之品,有人参、鹿茸、虎骨等物,时价超越了三千贯――这可不是贬值得不成模样的纸币会子,而是值铜钱三千贯!说实话,看到这份礼单,刘和尚是吓了一大跳,就怕廖莹中收了礼品不办事儿,那可就亏大了。
别的,昨日一战出阵的军将共有四万五千余人,苦战了大半天,固然没有真正得胜,但将士们真的是拼了命在打。这个犒赏也是不能省的,大宋朝固然实施重文抑武,但是抑的是将领并不是军士。对于军士的犒赏,大宋官家夙来是慷慨风雅的――要不是风雅的拉拢了军中的基层,宋高宗敢杀岳飞?不过耐久以来的优宠遇遇,也让宋军基层尽是骄兵悍卒,每次出战之前都要讲好前提,如果作战中的伤亡偏大,还得从优安抚,不然就是闹出个叛变兵变可都是有能够的。
蒙古雄师终究退了,没有走远,就在扬州城西北二十里下寨。但终是退了,从蒙古军后退下寨这点来看,这场在后代史乘上几近没有记录的扬州城外之战(《宋史》是蒙元在被逐出中原之前仓促编成的,此中对于蒙古遭受的失利都没有详细的描述),明显是宋军胜利了。
两淮安抚司向来驻扎扬州,抚司官衙就在扬州城的内城,位于全部扬州州城的东南角,抚司两侧别离是扬州知州衙门和淮东总领财赋所。前者也是贾似道兼任,这是南宋一起帅臣任职的常例――兼任制司、抚司地点地的知府或是知州。后者则主管淮东一起的财赋、屯田等事件,把握淮东一起诸军赋税并参与军政,乃是临安朝廷以文驭武,节制淮东军队的首要衙门,亦称饷所,或称饷司。别的,直属抚司的亲劲簇帐军大营也在扬州内城,就在抚司的正劈面。
不过战了一个白日,又一夜未睡(伤口疼,心机更重,天然睡不着)的陈德兴,这会儿的神采还是显得有些惨白,眉头又紧紧拧着,胡子更是拉碴起来,让一张本来算得上漂亮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沧桑感。
固然胜利的场面有些丢脸,但是临安的大宋百官和官家赵昀是不晓得的。因为贾似道这位枢密相公的奸臣嘛,奸臣当然晓得甚么时候该报喜不报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