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仙微微一笑，道：“陈官人，那你现在该晓得我是谁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从榻上的枕头上面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宣州纸，笑吟吟递给了陈德兴。“陈官人，看看这是甚么吧。”
至于函首退敌，则是指主持开禧北伐的宋朝权奸韩佗胄——在开禧北伐失利后，金宋之间再次进入相持阶段，金人也再次祭出金兀术的老体例，要韩佗胄的首级作为和谈的先决前提，成果便有了函首退敌的千古奇闻。并且韩佗胄丢掉的还不止是脑袋，还要加上他的身后之名。一顶权奸的帽子足足带了几百年，直到21世纪还没有完整摘去……
李翠仙呵呵一笑，说道：“我们是见过的……不过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没想到陈官人你会对翠仙念念不忘，真是不堪幸运。”
话固然这么说，不过脑筋内里却已经想到了两个怀疑人，一个是阿谁在十里长街上捡的孔绣才，一个则是吕文德的侄子吕师虎！前者来源毕竟不明，而后者……汗青上的安丰吕家但是降了蒙古的，焉知吕家和蒙古没有早早勾搭上呢？
“……”
“我是汉人，也是宋人。”陈德兴冷冷道。
陈德兴听了这句话，脸上已经暴露惊诧的神采，赶紧又细心看了李翠仙一眼，倒吸了口冷气，道：“你……是那人妖汉奸！”
李翠仙道：“陈官人，你可知吾冒险入扬州是做甚么吗？又是从那里获得这份样图的吗？”
李翠仙道：“吾亲入扬州是来见吾家的一个故交，这图也是他给吾的。”
陈德兴一时无语，李翠仙所言，俱是究竟！李翠仙看着陈德兴，咬着银牙持续道：“若说汉人有奸，也不是吾等被赵家所弃的北地汉人，而是弃我大好国土，弃我北地汉人的赵家天子！”
陈德兴伸手接过这张宣州纸，展开一看，顿时就是神采骤变，猛地站了起来，双眸当中暴露了凶光，“这是从哪儿来的？是从哪儿来的？”
“放我一马？该是我少斩了些贼寇的头颅！”陈德兴沉声道。
“你是益都李璮的女儿？”陈德兴还是有点不大肯定，李璮是谁他晓得的……蒙古帝国中权势最大的汉军世侯，用后代的话说就是天下第一大汉奸！固然是汉奸，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如何就让女儿抛头露面，还跑到这类烟花柳巷来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汉人和宋人是不一样的！前者不但包含南北中国的统统汉人，乃至还包含了糊口在中原的女真、契丹、党项等等。而宋人，现在仅仅是指大宋王朝的臣民。
陈德兴四下看看，静悄悄的，只要孤男寡女二人。这才将手缓缓离了剑柄，又坐了下来。“那就请李娘子照实相告。”
李翠仙笑道：“吾家的这故交，你也是熟谙的，本日他的门人会来明玉阁与吾相见。”
“堂堂汉人？”李翠仙眨了眨一双极其灵动的眸子，“莫非不是宋人吗？”
“你到底是谁？”陈德兴丢下宣州纸，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陈德兴神采乌青，“某家不知！”
李翠仙柳眉紧皱，眸中闪过几分恨意，一字一顿隧道：“吾是汉人，但不是宋人，北地千万汉人，皆非宋人，因为……宋主早就将吾等北地汉人送与女真！送与蒙古！是赵宋昏君弃吾北地汉人在先，而吾北地汉人弃赵宋朝廷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