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对劲地笑，“好丫头，孺子可教也。”
月浓不解，他等不到回应，只得扯下披风，暴露满脸的不耐烦，“就不会扶我起来？”
“再睡会。”说完将披风往上一拉，遮住脸。
不太小半个时候，土已见底，棺材暴露腐臭长草的盖，爬满了蚯蚓红虫。不必叮咛，已有两人跳进坑里，一头一尾将薄弱不幸的棺材盖翻开，顷刻间全部六合都漫出一股黑气。
“就偏不救你爹，气死你！”顾云山变了神采，气得打盹都醒透，一起上再不跟她说话，可着劲地使小性子。
顾云山转头看月浓一眼，“转头把这瘦子油煎了吃。”
赵容出了院门，高放才气放心大喘气。冷不丁闻声月浓冷冰冰声音提示说：“晚了。”
高放擦了把汗，走进花厅，从袖子里取出一大包碎银。“大人，一共缴了三十两银子。”
“和萧逸在一起。”
顾云山没回话，只临空晃了晃他风骨绝妙的手。
想来当年芳华少艾，他进京赶考，路过狐仙庙……庙里有个狐仙娘娘，满口的河南话。“公子长得可场面了！看得俺内心头怪得劲！”
高放捂住耳，望着嘴角轻笑的月浓，将要脱口的话，全都诚恳咽进肚子里，“余……余女人，您先请。”
“衙门里闷得无聊，出来逛逛。想起来另有事情未办，这就告别。”又不等月浓，提步就走。留下一身素黑的郑夫人茫然四顾。
顾云山脸上不见醉态，低头渐渐理着袖口，“按例啊，收在小库里，年关发。至于你――”他昂首看月浓，“明日上午陪我去见郑家孀妇，下午么，再去老西山上……”
月浓道：“谁能救我爹谁短长。”
高放与月浓前后脚进的院子，她在萧逸身上使的手腕他一早传闻过，怕她当下就毒死了蓟州知府，个二百余斤重的大瘦子冲上去横在月浓身前，可着劲地喘，“知府大人醉得短长，从速，从速奉上车。”
第二天赶了个大早，顾云山上了马车就卷成一团补眠，领子上的狐狸毛衬着过于白净的脸，纤长稠密的睫毛似羽扇悄悄颤，全然是弱不堪衣的娇柔。
她深呼吸，降火气，“不是……”
顾云山上高低下打量她一眼，负手立于厅中，正色道：“没事。”
月浓追上他时，他已上了马车，持续拿披风盖着眼睛犯打盹。
“吃你的烧饼吧――”
不幸月浓被他拿住了关键，不得不平。
烧饼不好吃，顾云山吃一口吐一口，愣的招人恨，“高放，你如何跟大夏天里穿棉袄似的，能滋滋往外喷水。”
“像你老爷如许的风骚文士，孤身一人去见郑家孀妇，那就是羊入虎口，老爷我会很惊骇的。”
“萧逸如何跟你说的？老爷是娇花，当部属的要细心庇护，如何跟木鱼脑袋似的一个字也听不出来。”
最后一句是凶信，听得高放赤色褪尽，“是，卑职这就去办――”
“男女授受不亲……”
月浓指一指门外，那侍从正问：“大人，怎地俄然堕泪？”
“如何甚么都是我？”
第八章活埋（六）
“谁说断了？下午就让你挖出大线索。”他转过身坐直，披风从他头顶落下，暴露熟谙的清俊的脸，眉毛挑高神采骄易，“如何，你家老爷厉不短长？”
但是劈面顾云山却躲在披风底下做着春秋大梦。
“要老爷帮手，你就得用心奉侍。”
顾云山瞄她一眼，下了马车。在郑家小院前头整了整身上那件青灰色道袍，一面向内走，一面问月浓，“老爷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