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这把剑要跟着我的！不是我要的！”九九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你这孩子也忒没戒心了点，我要你过来你就过来啊？！”秦方瞪了一眼这有些木讷的小孩。小孩生得白净，眼睛炯炯有神，就是脸上神采有些傻了点。
女人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仍旧却如常劳作洗衣。本来生于江南的女子，怎会不哀思欲绝？！可生存不容她胡来，九九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容不得女人悲伤分神！
这女人家生了九九半年后自家男人就放下了农活，参军去了。这一去，就是数个春秋，比及九九五岁，这才听到自家男人捐躯的动静。
——后代，武当掌教手记。
那把问长生在空中滴溜溜一个回转就钻进了这充满灰尘的羊皮剑鞘。
“当真？”女人话中带着泪水。
“剑归鞘。”秦方口中念叨着，眼神有些板滞，一榜样滞的，另有方才坐在一旁偷偷摸着“问长生”的九九。
女人是十六岁从南边嫁过来的极好的女人家，按当初媒婆的话就是要面庞有面庞、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绝对是个生孩子的料，这不草草结婚不久就怀上了九九，果然是个男的！
女人的天塌了。
秦方一听也就晓得了，这豪情还是个义士家庭，按说大唐对捐躯义士的补助应当很多，可这日子实在寒伧了点，那补助金准是那些官老爷又抠去了。
这一幕落在秦方眼里，又是另一幅风景。装完水，看着傻了似的站那瞅了本身半天的小孩，秦方招了招手。
一个穿戴黑衣背负书箧的大哥哥站在一旁的小溪边用水袋装着水。饶是九九没见过甚么世面，也不由得心中一叹：此人，真俊！
还是可儿的女人看着秦方，杜口不语却眼中尽是凄楚之色。
秦方有些肉疼地把剑匣还给还没回过神的九九，“喏，它可说了啊，非得要跟着你不成。”
“唉。毕竟是来了啊。杀鹿取经问长生三剑，问长生已经找到正主，你们两个又会在何时离我而去？”秦方坐在小院子里，拉开了书箧，暴露那两把出世不久的宝剑。
九九本年满九岁，村庄里别人家小孩都是十岁才算过个生日，而九九倒是明天满九岁，算过生日。这让已经愁闷了好久的九九有些欣喜，问自家娘，娘只是笑笑也未几说。
又要下雨了。
“真的？那我也不能要，我娘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要，更别说是这类宝剑了。”九九顿时有些愁闷地抬着头。
“那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跟陌生人发言，更不要把陌生人领回家啊？”秦方调笑一声，见这孩子敬爱，右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屋旁有一湾小溪，穿戴有些补丁的布衣的年青女人扎紧了一头如瀑黑发，又蹲下来拿着擂槌捣衣裳。
九九一见到银子，眼睛就直了。
“嗯，它呀，叫问长生。”秦方好笑于这娃娃的猎奇而又胆怯的模样，便伸手将浑身符篆魔文华光活动的问长生剑递到他面前。
“啊，阿谁，我娘说过，咱家穷，但是素菜还是能炒出几个的！”身穿有些发白布衣的小男孩神采红了红。
“好了，那断剑，我能看看么？”秦方自认很和顺地笑道。
方才风俗性低着头走路，这下一昂首，九九的眼神便凝住了。
小男孩愣了一阵，小跑过来。
回绝过不知数次那些人，女人现在连出个门都要趁早用蒙布遮脸，日子过得谨慎翼翼。
九九被秦方一语惊醒，看了一眼那归鞘的“问长生”，眼中尽是欢乐。想的却不是甚么要浪迹天涯的风骚事，只是暗道一声我也有了剑，还是一把绝世宝剑，这下看那些家伙还敢不敢欺负我李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