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开阔,四周虽是石壁,却已寸寸铺了金箔,壁上到处可见庞大石雕――或人或兽,或鬼或佛,另有些千眼百臂之像,亦有些半男半女之形。四隅各一高脚火盆,炽火熊熊,噼啪之声不断。
“候了这般悠长,现在终是见了他的忽略,得了他的马脚。”
威怒法王这方挥袖,眨眉工夫,池面上那火焰自熄。
女子含笑,轻柔上前,将脸颊贴于威怒法王胸膺之上,媚道:“原想尤耳海内那步棋不过画蛇添足,未曾想,倒也有些用处。”
“回法王,已有七年。”
女子咯咯娇笑,一掌近了口唇,目光扫一眼殿内跪着的一白衣男人,轻叹一声,本来并在一处的两膝倒是缓缓翻开,两股之间,若隐若现,然其眼底,却蓦地变得纯洁起来。这般细观,便似模糊听着这裸身美人儿一边娇声急唤着“来来”,一边又抬臂反手摈除道“去去”,惹得男民气痒难耐,却又进退不得。
威怒法王舌齿行动乍停,长纳口气,冷道:“何故?”
“法王贤明。”白衣男人又再仆身,不敢定睛前看,垂目再道:“色阴魔罗现仍在少扬,传来动静还说,尤耳外使一事,连累到了祥金卫同赤珠卫各一名。”
“那珠子……水寒失了……”白衣男人舌尖发麻,半晌方再支吾道:“法律的色阴魔罗急报,说那珠子并不在外使身上。”
“重光姬,此番截杀外使,你当记头功。”
重光姬掩口娇笑,“重光知错。”言罢,伸个懒腰,身子上浮,直将那双峰暴露水面,悠悠鼓着荡着,方再接道:“重光只怕,魔罗此行,并未得珠,可会是有人暗中同莲堂作对?”
重光姬又再娇笑,身子前伏后倒,颤声应道:“唯以莲堂为先,唯以法王为上。重光不过忧着那色阴魔罗可会将水寒私藏不缴,怕其蒙蔽法王罢了,岂敢有些旁的觊觎。”稍顿,却又娇声叹道:“但是珠宝美玉,金银金饰,又有哪个女子不贪不爱,嫌多不受?”
听此扣问,重光姬方自水底钻出,腰肢一软,玉腿高抬,身子缓缓向后,两臂一搭池沿,点头挑眉,更显得明丽非常。
烛火明灭,氛围阴沉。
这女子,单论一张玉面,已有如此魔力,更不消提,现下她亦是裸身坐在那玉床之上,鹅颈似蝤蛴,肌肤如白玉,纤纤两指,择了身下一粒葡萄,轻柔递进嘴里,贝齿一阖,汁液四溢。
巨池背后,立一实金巨像,所塑乃是男女交合之态;男有獠牙,两目前突,裸身后仰,两腿大开,正将那巨物上翘,迎向身前一女;女子额上有角,臀上有尾,呈仆身状,亦是不着寸缕,两臂紧扣男人脖颈,笑得靡靡可怖。
威怒法王闻声先道:“外使已死,这差事,于我这处,尚算美满;但是水寒未见,魔罗不归,便是生不如死,如若回返,终是要受火刑,你当其胆小遮天,敢这般猖獗?”稍止,语速反是放缓,一字一顿道:“女……人……”
“重光,你入我九品莲堂,光阴可短?”
“既是如此,那你便说说,方才那一罚,当不当受?”
“这下,岂不更妙?令色阴魔罗先行回返,水寒之事再做计算。怕是姬老头跟鱼悟僧,不日便得现身,如果还招惹上了赤珠卫,倒不知那咸朋山庄的人,可也要先去插上一脚。以后鱼悟想把那害命之事全推到葡山气度上,怕还得考虑考虑柳难胜同胥家的姻亲。”威怒法王一扬手,陡见那水池池面氤氲,待得半晌,明火大起,映托池内殛毙磨折恶相,更显得这地宫跟那阴冥普通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