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在江湖,却也略知异教恶名。明日便是先考头七,祝兄此言,也不怕父亲回魂,寻了你好生论论是非、评评善恶?”

五鹿老将两肩一开,掩口打个呵欠,又再细细深思一刻,唇角一勾,抬声便道:“胥庄主同知名剑客决斗,怎得非要提那异教暗往宝象寺挑衅害命之事?言辞当中,几度提及大欢乐宫。倒也不知,那宝象恶事,是真是假,怎得何尝自鱼悟老儿那处探得半分动静?”

五鹿兄弟见状,自知讲错,只得抿抿口唇,低眉不该。

估摸一炷香后,二人言语方落。

江湖之上,流言四起。

一行五人,日夜难歇,耗三日,终返咸朋山庄。

五鹿浑脸颊一侧,冲五鹿老飞个眼风,褒赞神采,一晃而过,“且胥大侠尚言,即便异教,也是依循法度,不可株族连坐之恶。这话听着……实在有些个意义……”

胥垂垂听得此言,终是了然五鹿浑媒介后语所指,口唇一开,倒是干笑两声,抬掌甩袖,失了耐烦,“你等一唱一和,不过是说,宣家小子探得先考隐蔽,觉得勒迫,故而有恃无恐,擂台取胜立名。”胥垂垂一顿,再言时已是切齿瞠目,“且祝兄言下之意,怕是那俩小子所掌之密,同劳什子大欢乐宫有些个干系?”

胥留留闻声,筋骨一振,探手同闻人战单掌相握,腕上生兰;回眸又冲其颔了点头,目华一亮,朗声便道:“若那二人真欲追名逐利,其早当籍父亲青睐,借力直上青云方是;又怎会推拒银两不受,也不肯同父亲勤加走动,凭此沾我咸朋山庄半分光去?”

“父亲此回,竟折在那俩知名小卒手上!”胥垂垂沉吟一时,陡地抬声,瞠目扼腕道。

此一时,擐昙宝象寺内。

五鹿浑一言初落,不太轻笑,转头一扫宋又谷,便再接道:“若那二人单为名利,便不会特地立个存亡文书。如若胥大侠得胜,即便其有言在先,欲保弟兄二人道命,但是行走江湖,无信不立,真若得胜,那兄弟死是不死?若说复仇,反倒可托;唯有仇恨,可使二子脾气大变,同前判若两人。只是,真为复仇,那便又要回归存亡文书一事。若无文书,其凭技取胜,届时仍可取了仇家性命;怎就非于战前走险布濩,奉告此战不死不休?”

不间不界捱了半柱香工夫,五鹿老方将本技艺边茶盏取了,缓缓啜了两口,再冲方才胥垂垂所往方向扮个鬼脸,眼白纷飞。后则懒声,自言自语道:“佛母……即便年事大了些,怕也是个不成多得的美人儿方是。”

五鹿浑闻得几人言来语往,初时按捺,但是,候了一刻,终是不耐,濡濡口唇,沉声计算道:“此时此地,鄙人之言,私窃觉得不当。但是,时至本日,迷雾重重。鄙人膺内,怀心忡忡。有些个说话,实是不吐不快。”

五鹿浑念着陈峙雪见羞前车之鉴,临行前草草将一众金卫安设葡山,以护凤池全面。又令柳难胜坐镇山中,万勿外出,且教其明告葡山诸弟子,金卫之事,莫要张扬;至于其翁公乘鹤,也只得遥相凭吊,以尽哀思。

“这倒未听父亲言及。”胥留留口唇微抿,不不对神半晌,又再堕泪无声。

胥留留听得闻人战一声娇唤,不待其言罢,已是点头,柔声便道:“因果前后,若光阴来到,你自当奉告;此时不言,便是机会未至。我自解意,万勿迫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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