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两掌一攒,启唇深纳口气。至此,其忽而生了些视死如归的胆魄,虽也扼腕前计未成,徒然空耗了心机,但是事光临头,要来便来,反倒没了躲躲闪闪的动机。

容欢闻言,亦将眉头一皱,折扇缓开,连声喟道:“如此,恐只能候着祖母回函,望宋楼有些个堪用的动静。”

“顺带一提,诸位莫怪。容公子鱼服至今,也未见宋楼派得一仆一役寻来,猜想容公子亦是为尊祖纵惯坏了的;逃亲退婚的事儿,一复生两回熟。怕是尊祖于亲家面前说些虚真假实的话,于本家楼里扮双睁睁闭闭的眼。”

“兄…兄长……”五鹿老疾往一边退个三步,两手往头壳上一捂,凄惨痛惨撇嘴道:“怎得又要打我?”

五鹿老睡眼惺忪,似是尚在发困,掩口打个呵欠,懒洋洋独自喃喃,“下回得见姬宗主,本王必得好生犒劳——赏其几个劈盖巴掌,酬其滋扰好梦之功!”

五鹿老听得这话,心下不快,鼻内立时一嗤,言辞见怒,“容公子好大面子!宋楼好大威势!”

“一红一绿?”五鹿老眨眉两回,初时不解,后则蓦地忆起抱琴城慧颜那档子事儿,心下经不住格登一声,目睑一抬,似已瞧见微泽苑木尽雁尽那杀人眼目标红绿护法正立品前,直惊得本身脊背一凉,抬掌使力一压内眦,缩头吞声心虚道:“有我兄长在此,本王何惧?”话音未落,五鹿老已是直勾勾瞧向五鹿浑,眉语三番,欲求帮衬。

五鹿浑见五鹿老面熟疑猜,未能会心,这便莞尔,沉沉接道:“如有奥妙欲要出售,便往宋楼,没有其出不起的代价;如有奥妙欲要拉拢,还需前去宋楼,没有其探不到的动静。入楼便是朋友,货银两讫,童叟无欺;出楼既成陌路,未曾相逢,未有了解,眼明口紧,实在令人放心的很。且宋楼行事,颇是公允——一条奥妙,向来只卖一回,只入一家的耳朵;先到先得,同至则价高者得。”五鹿浑一顿,冲容欢展颜一笑,“容兄,不知鄙人所言,真是不真?”

五鹿浑沉吟半晌,抬头将两目一阖,自言自语道:“原想着,凶暴之徒,不惧神佛;但是,如果其知多行不义,明有恶人诛,幽蒙厉鬼责,其等得意收敛,知不当为,晓不成为。”

五鹿浑眉头一攒,咧唇必然,后则单手往肘上一抚,边揉边道:“胥女人……此言何意?”

容欢哼笑,面上虽不见怒,却仍忍不住偷眼往胥留留一处,欲要将其反应觑个分晓;待得半晌,容欢方再挑眉,缓缓扫一眼五鹿兄弟,脖颈一仰,冷调子笑道:“我说小王爷,你也莫要讽刺。这些日子,你尚且吃得下盹得着;可有想过,早前于大椿堆栈,那一红一绿两个弟兄留了甚说话予你?”

胥留留闻声,面上立时一僵,寂静盏茶工夫,终将两目一阖,抬掌粗粗揩面,又再侧颊冲五鹿浑强笑道:“鹿大哥,多谢。”

“宋楼所卖,多是些个门派纷争、家属排挤之密;另有甚家传秘笈、失逼真功下落之谜;再加上些上烝下报、不视伦常的羞口秘辛。诸如此类,足可役人,敲髓洒膏者有之,殒身丧命者亦不在少数。”

五鹿浑本早将那事儿抛诸脑后,现下经容欢一提,方想起那二人警示,令其兄弟切莫踏足广达城之言。五鹿浑五指一紧,几要将姬沙手书攒作一团,纳口长气,心下切盼那微泽苑千万莫要于此时乱上添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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