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看得出,昨儿受命所拿凶犯,恐非主谋。想来,那暗中教唆之人,必是惹不起说不得的江湖高人!”刘头儿边道,边暗探姬沙描述,一言方落,顿了半晌,再道:“小的不过戋戋捕头,江湖中事,不甚清楚,唯不过明白,人跟人斗,派跟派斗,乃是常事。此一回,小的反倒感觉祝大人稍显大惊小怪了。”

刘头儿感胸膺起伏不平,连气也不敢入,直憋得面红耳赤,方闻姬沙朗声缓道:“我徒儿,就是那祝掩,留的手札,你可阅过?”

姬沙点头,似做嘉奖,展信打眼,已是朗声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如果东西不在鸡鸣岛,又当如何?”

思忖半晌,姬沙顿觉头痛,想起外使后颅寻得那根银针,倒也不欲多查,心下唯念着:以他那身份,莫说伤一个外使,即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人杀一双,也是无伤风雅,何必纠结。

“闻人不止那脾气,你我皆知。如果有宝不盗,怕是要难过得骨上附蚁,酸痒麻痛。尤耳一事,甚是奥妙,风声当不至泄漏,然我虽知迷茫,却仍需前去一问,免陌生漏。”

少扬城内。

“你等何时晓得此事?”

“且……”一天童和尚稍一支吾,顿了一刻,又道:“那祥金卫先是放了炊火讯号,以后亦是将两笼鸽子齐齐释出,我比及时,鸽子早失行迹。”

二人闻听,俱是朗声大笑。待了盏茶工夫,鱼悟师方又轻道:“那物既失,想来姬施主也想到了鸡鸣岛?”

刘头儿心上大石却仍不敢实实落下,直到听得姬沙冲身侧祥金卫道:“你先取上些银子与刘捕头,奖他破获凶案。我再同仵作计算计算,余过后议。”

“鸡鸣……鸡鸣岛?”刘头儿一拍脑袋,“为何去那处?难不成是那死人故里,这方押凶徒前去?”

“小的身在垂象,心却极慕江湖道义之风。若非祝大人,小人断难轻破了那堆栈命案;恩仇情仇,自当清楚。祝大人既有交代,小人岂能不依?”

“怎解?”

姬沙轻笑,抬眉表示刘头儿接言。

鱼悟师静坐一隅,深思多时,脑内唯不过念叨:现现在,外使之死尚非要事,只要寻得水寒,杀人凶徒难道随我说去。只是,若不先寻得水寒,姬沙定要不依不饶,怕是需令珀卫立时赶往鸡鸣岛,亦命其暗中留意祥金卫动静,免得姬沙暗度陈仓。

姬沙轻应一声,抬掌恭送。

祥金卫得令,立时弓手辞职。

鱼悟师倒不见怒,长目微开,沉声应道:“姬施主,那人何人,所怀何物,你知,我亦知。只是不知,倘若那物当真寻不返来,五鹿国主可要同我国国主开口讨要,毫不忌讳此事为百姓所知?”

早在姬沙来到前,已有天童寺和尚赶至。见着姬沙,诸人无不恭敬,然姬沙尚不及那衙官奉茶,便照和尚所转密信,立时找了仵作,验查尸首。

刘头儿闻言,身子已是自脚底一起凉到头顶,连连应着,抬掌倒是捂一捂心口,虾腰便走。

“老朽也是想着,此一掌,实在过分掩耳盗铃了些。”未及鱼悟师接言,姬沙反是自行再道:“然,如果多思一步,既知明眼人瞧得出此乃构陷,便将计就计,反是自脱怀疑,倒也不失一招险棋。”

“阿弥陀佛。姬施主。”鱼悟点头,一字一顿应道。

姬沙轻哼一声,感觉这欲盖弥彰实在好笑,沉气又再接道:“瞧刘捕头年事,想来在这府衙也碰了大大小小案子无数,可曾感觉那尸首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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