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又谷听到此处，折扇陡地一开，沉声询道：“柳兄，指不定是那布留云流浪多日，积怨弥深，这便偷返钦山，于密室中偷下杀手，枉害了你师父性命。也许，此回一定是那异教作怪。”
“便在月前，恩师听闻薄山凶信，不时抱怨本身一身技艺未逢用时，行不得惩奸除恶义事，心下既忧且忿，心火难销，便告我等弟子，其当闭关一月，静思自省。”
柳松烟一怔，念着“碎头”二字，顿感脊背盗汗交换，正待详询祁门关因果，却听得五鹿浑缓道：“柳兄，却不知尊师……”
“恩师尝于密室闭关，或细思武学招式，或研修古书文籍。我等弟子觉得平常，未有一人上得心去。”柳松烟苦笑结眉，叹口粗气，又再接道：“熟料得，便是旬日前那一夜，我自感昏沉，睡至卯时，方为一众呼唤嚎啕所扰，起家一探，才知恩师殒身密室，与世长辞……其那死状……端的奇特可怖……”
“那一人，乃是两月前为恩师逐出师门的二师弟——布留云。”
闻人战见状，也不客气，反手接了双钩，立时退回椅上一窝，一边暗笑，一边打量抚摩那双钩不住。
“柳大哥，想来，异教当是以布留云为内应，才可等闲摸上钦山，又再寻得尊师地点。如此说来，尊师未有防备，被那群歹人一招致命，倒也不奇。”
柳松烟稍一嘬腮，前后朝五鹿浑同胥留留作了个揖，阔步回返座上，垂眉轻声，支吾不断，“眼下，我便好似聋瞽之人……看不见，听不着……往东不知，往西不识，往前不能，今后不敢……真真是……”
柳难胜本就瞧不得柳松烟这窝囊模样，现又有胥留留在旁，便更感觉心下憋闷，探掌一推，疾声说道：“且现出些吞牛气势，单刀直入便是。”
诸人见状，也多番谦让着，纷繁落座。
“喔……是了，”柳松烟眉头一低，见本身长衫袍尾尽是尘垢，探手一掸，却又立止，切齿怒道：“便在旬日前，那异教趁夜潜入钦山地界，行刺杀之事。异教内皆凶邪怪恶，强梁放肆，其有伤人害命之举，倒不希奇；可怪就怪在，那群人悄无声气，动如鬼怪，连一名本派弟子亦未轰动，便不声不响涸尽恩师周身鲜血，取了恩师项上首级！”
五鹿浑目睹柳松烟一时语塞，憋得头面红里见青，这便长叹一声，抬掌一请，缓道：“柳兄一派君子之相，想来，若非赶上了天大费事，决然不会这般得志。但是，龙有困于浅滩之时，虎有陷在平谷之日，人生起落，浮沉不免。”
“女人节哀。”言罢，柳松烟倒是兀自轻笑，心下止不住讽刺本身劝得了旁人劝不得本身，常常思及范一点死状，焉有一回不是摧心折肝、痛不欲生？
宋又谷稍一撇嘴，折扇掩口，轻声自道：“范一点，血一点。这一点，还真合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