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五鹿老将披发一弄,懒声应道:“如果此回,小战随兄长一同来小巧京探我,我必得生龙活虎,筋强骨健。但是,今回仅见兄长,栾栾这复原环境,总归欠了些火候。”
“师弟,为兄我已然得了师父真传。那第十式心法,你若不弃,为兄自当私传于你。至于最后一式,还得籍着师弟聪明,同我合力请师父相授方是。”
“师兄,我这脑筋,但是千万比不得你。唯记得当时于密室,我但是取了师兄予我的手书心法,一行一字同小伍所言一一比对。此中确有分歧,然差在哪字哪句,我可就记不细心了。”
伍金台立时怔楞,吞口凉唾,支吾应道:“师……师父,您已晓得?”
柳松烟见状,仰脖倾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则拿掌背一抹口唇,忡忡忧道:“师弟,你入钦山,光阴不短,突遭此变,怕是以后日子,少不得苦困艰巨。”
言罢,柳松烟余光一瞥,正见范一点席地趺坐,面色煞白,口唇开裂。柳松烟端倪一低,逃目转脸,大步便往外走。
柳松烟似是早有所料,头颈不动,瞧也不瞧布留云,低声应道:“一炷香内,小伍便至。”
伍金台闻声,低眉沉吟,不敢顶撞,唯不过缓缓退后两步,直面密室房门,深施一揖。
“我本偶然心法,之前所言,不过遁辞,借端寻你前来,为着的,便是现在。你布留云之于我,怕也只要一条贱命尚堪一用。”柳松烟冷哼一声,反手将长剑拔出,后则将其上鲜血往布留云身上一揩,欣然再道:“师弟,怕是你还不知,范一点此回闭关,皆因大欢乐宫重现江湖,一夜倾了乱云,眨眉亡了鱼龙。”
布留云脖颈一仰,两目一阖,膺内咚咚咚犹若擂鼓。
布留云点头不住,凝眉细瞧柳松烟,心道:且看此回,你我谁更毒手!
布留云单侧唇角一抬,冷哼一声,自顾自饮尽一盏,又再探手布酒,拱手欲同柳松烟对饮。
“二师弟,可感困乏乏力,急欲入眠?”
布留云目珠一转,定定瞧着柳松烟,唇角一颤,心下衡量很久,方轻声自道:“师兄的意义……但是要…取而代……”
“大师兄,怎得雅兴,要请师弟吃酒?”
言罢,五鹿老脸颊一侧,眨眉两回,妖娆神态,端的是眉扫黛,鬓堆鸦,腰弄柳,脸舒霞。
布留云一听,怎不解意,拱手相和,抬声笑应,“恰是,恰是。师兄本乃王谢,又得垂象葡山派同钜燕咸朋山庄两大朴重权势推许。扶老携幼,侠行也;秉承钦山,天道也。师父那般年纪,那副脾气,也当审时度势,激流勇退方是。”
布留云点头不住,心下倒是生了疑窦,干笑两声,缓声询道:“却不知,师兄可有长策?又需师弟我如何互助?”
布留云面上一黯,不欲接言,寂静半刻,便闻柳松烟再道:“旬日以后,你听我叮咛,待得了最后一式心法,我便暗将师父送下钦山。以后,再撒些银子,雇上几名小厮,摆布服侍着,随师父四海遨游、五岳踏遍,真真作个烟波倦客,舍了这凡尘烦事,了无挂牵。这般随性日子,难道师父心心念念?”
不消细思,柳松烟心下已然解意,将那食盒往案上一扔,低调子笑道:“师弟,这又何必?难不成,你狐疑为兄在这饮食中添了些旁的物什?”
此言一落,布留云将口内火腿云丝细嚼几下,吧唧吧唧口唇,将小菜同柳松烟说话俱是咂摸出些细里滋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