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本日你进级一袋弟子,而后便是我丐帮正式帮众。我丐帮鼓起于乱世,随太祖天子南征北讨,固然身份卑贱,可心胸天下。入得我丐帮,便要恪守帮规,行侠仗义,以扫尽人间不伏侍为己任,你可晓得?”
屠百姓接口道:“不错,听闻丐帮弟子擒住了那日怡情楼中犯案的淫贼之一,本官本日来便是和吴大人带此人犯归去鞠问。”
这吴通判看起来精力有些委靡,不知是否是克日来为这采花大案劳累过分,他见这些江湖人如此不知进退,不由得面色一沉,对屠百姓道:“屠大人,这些江湖人如此桀骜不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便是鄙视朝廷,真是岂有此理。”
百里纤纤一跃而起,峨眉分水刺已在手中,便朝巴金轮扑来,斜刺里杀出一个身影,倒是云阳云舵主,拦在了百里纤纤身前。
群丐齐声呼应:“丐帮弟子虽卑贱,行侠仗义不敢忘,一戒数典忘祖,二戒见利忘义,三戒淫邪好色,四戒坑蒙诱骗……”
“百里女侠说得不错,贫道也可作证,这王小五便是那淫贼之一,邪派妖人王命徒的伴当!”云襄从面巾中悄悄暴露半张脸,确认道,“只不过他先前粉饰得极好,将大伙都骗过了。”
屠百姓也是当日在场之人,可现在他离堂屋较远,看不清巴金轮的长相,正要上前几步,便见院后一人蓬头垢面,双手还被倒缚着,哭爹喊娘地奔了过来,恰是那被当作淫贼的刘白敕刘公子。
巴金轮如闻仙乐,缓慢地跑到中间一个端着水盆的丐帮弟子前,抄起毛巾便死命地往脸上擦去。他擦了一遍,又擦了一遍,可约莫有的老丐得了口疾,痰浓而不化,一擦之下竟拉扯出一条长丝。这可把巴金轮给恶心坏了,中间的丐帮弟子却早已习觉得常,又接了一盆凉水,直接朝他身上泼去。
不一会,便见人群中呈现了萧三的身影,他挤上前来,笑嘻嘻地对着巴金轮说道:“小五哥,对不住你了哦。”悄悄将一口吐沫,吐在巴金轮鞋上。
“淫贼?”云阳有些摸不着脑筋,“那淫贼还是王兄弟亲手抓住的,莫不是百里女侠你认错了人?”
屠百姓久与江湖人士厮混,深知在这些粗人眼里,那里有甚么高低尊卑,只要不是闹出甚么大乱子,便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当下他也不言语,带着一众锦衣力士,往中间一站。
来人恰是锦衣卫黑旗百户屠百姓,跟着他一进院门,十几个锦衣力士也一起小跑着跟了出去。再前面是一名身着白鹇补服,黄面不必的文官,带着一大队衙役和兵丁,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丐帮分舵。
云阳尚未答话,东方剑却捏着把折扇站了起来,道:“云道长,纤纤女人,二位认错人了吧,这位王小五兄弟,晚生倒是有些面善,当日在姑苏城有纨绔后辈调戏敝师妹,模糊便是这位兄弟脱手打抱不平,还为此被那纨绔后辈的护院打成重伤。”
东方剑被师妹一句偶然之语说得难堪不已,只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王兄弟,请上前来。”云阳在堂屋门口一站,身后是姑苏分舵东南西北城的四位宿老,陈叔站在右手第二位,笑眯眯地看着上前的巴金轮。
说罢他拱拱手,看也不看严阵以待的锦衣卫与衙役,朝着场中大声道,“丐帮弟子安在,还不速速为王兄弟成礼!”
“姑父,姑父!这帮天杀的叫花子,是要冤杀了侄儿啊!”
陈叔也是有些惊奇不定地看着巴金轮,他早看出来巴金轮的内功有些门道,却也没往合欢谷的武功上去想,此时被云阳一问,也不晓得该如何作答。